殷世航脸色呆滞，顿时傻眼了。
老爷子，殷九龙说什么……他居然说殷六指提议的有道理？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一天不是说好了，是要把他选成接班人，成为家主吗？
看向主位，殷九龙高高在上，脸上依旧看不出波澜。
殷世航咽了口唾沫，竟没有勇气去开口朝他询问，只能期待地望着他，希望老爷子给他一个解释。
“我殷家自古传承至今，掌川蜀之地，卡边疆之路。内反贼、外蛮夷。皆不能入我蜀关一步，从我殷九龙九个哥哥开始，时至今日。每个殷家家主，无不是胆遮云天，侠盖苍穹之辈。”
殷九龙挺直了胸膛，抑扬顿挫地说道。
旁边的殷家其他人，殷六指、殷行、殷仆。几人也都悄然无声的点点头，每一代的殷家家主，有不幸遇难而死的，也有倔强守蜀关一步不退的。
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便是豪气遮天不退半步，这才打出了殷家时代守蜀关，可令敌军尚胆寒的英名出来。
殷九龙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叔侄两人道：“而你们两人在殷家当中，不思进取，只知勾结群党，毫无不畏强权之精神、欺凌弱小，欺行霸市。连一个孤儿寡母都不放过，设计算计为我龙国守河山的叶凡。”
“还妄图以此事让我赠你个接班人之称号？”
啪！
龙头拐杖骤然点地，周围地板顿然间寸寸崩裂开来。
殷九龙长身而起，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只说一遍，有我在的一天。无论是殷家哪一辈、哪一代人，只要敢算计护国之人。那就必废其待遇，夺其权利！”
“无论中原其他家族堕落成什么样，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守川蜀，三十万战死二十九万人的殷家，从来不缺一个死战的精气神？”
“蛮夷算他妈什么东西！”殷九龙一巴掌拍在座椅扶手上，怒喝着说道。
底下殷六指已听的是热泪盈眶，他亦是攥拳高声喊道：“蛮夷算他妈个什么东西！”
“对啊，蛮夷算他妈个什么东西，我中原国土，岂是他们能祸害的，我殷家就第一个不答应！”殷仆高举家法，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前半生随军征战，后半生如黄牛般甘愿俯首于家族当个寂寂无名的仆人。可这不代表他没有热血，恰巧他才是最有热血的那个。
殷仆冷笑一声，喃喃道，“蛮夷？就是那个十年前听到殷九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的势力？”
十年前有殷九龙，如今有叶凡。所谓的蛮夷，有何出头之时！
殷九龙朗声一笑道：“这才是我殷家之人，这才是我川蜀男儿。今日我当着家法、族谱、三叔六公之面，废去所谓殷世航、殷韦此二人接班权利，另立家主，承我之位。”
“此人，名为……”
殷九龙笑着，说出了一个让三叔六公全部震撼的名字。
殷世航如遭雷击般彻底的瘫软在地上，殷韦傻傻地看着主位上的爷爷，说不出话来。
“殷家才是第一个来这京城的人，玩规矩，有的是精力跟你们玩。”布置好这一切，殷九龙拄着拐杖，缓缓地朝门外走去。
……
此时的四合院当中，叶凡遇见了一位故人。
男人五官端正，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里面一件大青衣，脸上挂着露齿笑容，颇有一种大风流之感。
赠雨之人——青衣曹燕客。
曹青衣走入院子中，将斗笠拿开，脱下蓑衣，十分娴熟地在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叶凡，此事你可有把握？”
叶凡看向远方天空，摇摇头说道：“没有把握，也得有把握。你明白，我不能退。”
曹青衣抿了口茶，淡淡道：“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退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如果连性命都丢在了中原，所谓的镇守国门，不就成了笑话。”
“镇守国门、镇守国门。”叶凡喃喃念着这几字。
曹燕客疑惑地看了过来问道：“怎么，这不是凡王这些年来，一直在贯彻着的观念吗？”
叶凡望向远方天空，他问了曹燕客个看似简单的道理，“你可知，临靠蛮夷的边疆，总共有多少人口？”
曹燕客一时愣住，低头若有所思。
边疆当中，人口定然不如中原……可真正是多少，还没有考虑过。
叶凡平静地说出一个数字道：“男女老少、老弱妇孺全加在一起，共计千万余人。”
啪！
突然，叶凡一只手拍在桌上，他脸上带着一抹怒气道：“你可知，三月断粮死伤多少人？蛮夷加上边疆，总共死伤百万人！”
“家家户户都有人入伍，家家户户都有人战死。”
“还打？还退！这都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们是信任我这个凡王，才让他们的大好男儿跟我据守关外，如果再来几次断粮，我们边疆还有人吗？”
一向平静的叶凡，说到此事，脸色有些激动起来。
曹燕客有些沉默，良久他才出声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虽只是一代剑客，可如果你想由中原出塞北，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有我曹燕客一剑在手，无人敢拦。”
这一句话，曹燕客说的端的霸气，藏剑三十年。有一剑在手，还不是五湖四海皆可去得？哪怕所有人都来阻挡，这又如何。
也只一剑罢了。
叶凡望着这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知道他说的并非假话。偌大一个中原，能够登楼观星的高手，又有几人？这几人当中，谁又敢硬撼曹燕客的剑？
无一人！
这一剑出，神佛退路。
叶凡却摇摇头说道：“这次的事态还到不了那么紧急，只要莫刚能回来，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那哪怕他们中原家族全部集合在一起，也不敢对我动手！”
曹燕客点点头道：“我信你。”
“不过我希望，你能给边疆几十万百姓一个交代，毕竟如果你死在了中原，他们就连这个帮他们誓死守国门的凡王也没有了。”
叶凡看向曹燕客，对方表情非常认真，他不由点点头道：“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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