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款步走过去，站在陌离身侧。不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认真的看他，虽然只是个侧脸，可不得不说，陌家的这对姐弟都是美人胚子。甚至，陌离比他姐姐还要好看……
“公主也赏花？”陌离忽然转头一问，似是另有所指。
凤耀“嗯”了一声，四下看看这是自己的玥栖阁门口，壮着胆子上前一步，直言问道：“你要做二皇姐的驸马？”
“不是。”陌离摇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了凤耀。他虽然话不多，可凤耀发现他眼神里闪着一些东西，是自己看不懂也猜不着的。
凤耀对着陌离的眼神，又问一句：“那你想不想当驸马？”
陌离笑了，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笑起来好看，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的自信，“想。”
“……”凤耀默住了。
一树桃花，两人相对。微风轻抚花瓣的同时，也似在撩拨着凤耀的心弦。只能说，他的意思，她懂了。
陌离要回去的时候，凤耀“无意”的说了一句：“你怎么总喜欢穿白色呢？”那声音、口气，都不像是疑惑，而是质问。凤耀从不喜白。
“公主，下雨了，关了窗吧。”紫樱进屋关窗的时候，就见凤耀照例趴在窗台上，不用说，望的肯定是云栖阁的方向。
紫樱好奇，也向外瞄上一眼，就见院中央一柄油纸伞，伞下修长的身形，着一身绛紫色的儒衫。雨水渐大，自他腰间向下的衣衫都变了深紫色，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日了，每日一件新衣，颜色总是不同。他就站那院子里给公主现衣裳？”紫樱一声笑，抬手就去关窗。
凤耀起身转回一旁，由着紫樱将窗子关紧了。雨点打在窗纸上，“噼啪”作响。
绿萝捧个盛着蜜汁梨膏的罐子进来，见窗子关了就叹了口气。凤耀眼梢一挑，问她：“你又叹什么？”
“公主若是无意，就别乱动那不相干的念想。现在窗子关了，可那心、肝都还在雨里淋着呢。”
“我的心肝都在自己肚子里搁着呢。”凤耀抿一口梨膏，随手一推：“不甜，蜜放的少了。”
“桂花蜜甜，咱玥栖阁没有。”绿萝仗着胆子说了一句，说完捧着盛梨膏的罐子就跑了。
凤耀随手把手里的勺子扔出去，却没砸着她。
此后的半月里，从朝霞满天到日暮西沉，对面云栖阁的院子里总戳着那么个修长的身形。只是天天衣衫颜色不同，却是没有白色的。
紫樱笑嘻嘻的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来给凤耀开窗，然后就比对着昨儿陌离的衣衫好一顿评说。
凤耀当用饭就用饭，该喝茶还喝茶，也不言语，只是听着紫樱不停的念叨，却总没个动作。让紫樱和绿萝都摸不着自家主子的脾气了。
又一天早上，紫樱推开窗照例朝着云栖阁的方向一望，却“呀”了一声，转而向凤耀：“他没来。”
“嗯。”凤耀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在给紫樱解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的：“今天是二皇姐选驸马的日子。”
“公主让他就这么去了？”紫樱几步走过来，显是有些急了。
这些个日子，她瞅着院子里那孤零零的人影都心软了，可公主仍然每天瞧着，怎么就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难道真是没那个念想了？
“扑哧”凤耀对着镜子竟然笑了，“我能不让他去？”
“也是。”紫樱也学着她姐姐的样子叹气：“二公主选驸马，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想必皇上也是极看中的。让谁去，那是谁的造化了。”
“就看他的造化了。”凤耀说完，从紫檀的妆匣里拿出对银丝缠珠的耳坠戴上，晃了晃头，似是觉得沉重，摘下来换了两颗小粒的珍珠坠子。又把额前的刘海用象牙梳子梳了梳，这才叫紫樱：“把刚做的藕粉色裙子拿来我穿。”
“公主要去？”紫樱诧异，但还是转去衣柜里拿衣裳来。
那条裙子颜色虽然明亮，可做工繁复，怎么看都不合适平时穿着，现在公主要穿这条裙子，就是打算去看二公主选驸马。
“怎么都是姐妹，又是难得的热闹，我自然得去道贺。”凤耀平伸双臂，让紫樱把衣服给她穿好了，又特意扎了条巴掌宽的粉缎团绣莲花纹的腰带，把个细腰衬得更是不盈一握。原本还未长足的身子也显得高挑了不少。
“公主真是个美人，再过两年准是凤珏国的第一美人。到时候选驸马一定是高搭彩棚，看那些王侯、公子们挤破了脑袋。”
紫樱又把衣裙前后都整理一遍，确定一切都停当了才问凤耀：“今日含什么香？”
“桂花香片吧，我一早都给公主备下了。”绿萝这时候进门，接下了话头。
“就你多话。”凤耀啐了绿萝一口，但等到绿萝把香片送到嘴边，还是张口含了。
绿萝和紫樱，又带着四个宫女、四个内侍，提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随在凤耀身后，朝着南边的“紫霞园”走去。
紫霞园是九座御花园中最大的一个，位置靠前，都是宫宴的时候才开，平时凤耀也不来这边玩儿。
凤耀默默算计着时辰，正好二公主凤蔓随在皇上身边从另一边过来，凤耀才迎了上去。
“耀儿给父皇请安。恭喜二皇姐了。”凤耀笑的眉眼弯弯的，施礼之后就去拉二公主的衣袖：“二姐今儿真是好看。这衣服是哪个绣娘做的？手工真是精细。”
凤蔓虽然比凤耀只大几个月，但身子丰腴，个子也高，乍一看还当是已经及笄的少女呢。和凤耀站在一处，倒是显得凤耀玲珑精致，粉面团子似的小美人。
皇上见凤耀来了，似是诧异了一下。但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见凤耀只是小女孩热络的心性，倒也没有不喜。只是咳嗽一声，示意凤耀该稍有收敛，毕竟今日是凤蔓选驸马。
凤耀忙收了手，捏着自己衣袖，低声抱着委屈：“父皇好偏心，只到云栖阁去坐，可我玥栖阁只是相邻的院子却不曾见父皇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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