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燕赤霞看到渡鸦消失的地方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珠子。
这是念珠，是生灵的精神所化。而剑域中的念珠则不同，它是渡鸦一生的记忆载体。
他没有贸然吸收，离石剑经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
今日若非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大胆的直接把对方元神拉到剑域决生死。
他让系统先行收起来分析，然后元神退出了剑域空间。
这里的时间与外界是一比十的流速，因此他在里面打完了，外界也不过是一瞬。
也许剑域不是用来战斗的。他心道，用来修行剑法才是离石老人设计的初衷吧。
那黑衣人元神被灭之后，身体立刻现出了原型，化作一只巨大的黑乌鸦。
哪怕以孔有德的心狠手辣，见到此等情形也禁不住的发毛。
“来人，来人。”
燕赤霞正要动手，元神明镜意马突然出来示警。
他猛的贴地飞出，直接撞破了多个房屋，来到了大门外。
不等停歇，再次连连变化，穿梭十多个巷子，变化无数个面孔，入了一户人家。
好险！
方才若是动作慢一点，怕是逃不出来了。
望着张府上空的八宝琉璃镜，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什么时候妖怪也开始抱团了！
特么的这是作弊！
这里是朝廷锦衣卫的一个据点，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朝廷依然是庞然大物，统治者亿万万人口，有九边的精锐大军，北方遭了灾，但南方和两湖、蜀中都风调雨顺，根本没人会想到倒下。
“燕捕头，城里原来最有力量的陈家、张家全都被孔有德杀了。若是你想要找策反他们，我看非常难！”老许是这里锦衣卫的试百户，原本负责的是辽东的后金渗透，现在登州出了事情，他便干起了敌后工作。
城破之后，锦衣卫系统也遭到了很大的破坏。
老许甚至不敢接触他原来的手下，生怕那些人为了活命出卖他。
燕赤霞道：“我就是一个捕头，能做什么？策反，人家也得信啊！”
老许自是不信的，一个捕头？嗬，一个捕头能把莱州府的和尚道士神汉全都扫平了。那也不是普通的捕头啊。和尚、道士都是大地主，大金融家，背后勾连的世家大族不知凡几。逼的狗急跳墙，爆出点东西来，整个府里都得乱。
“您谦虚了。”
许百户给他沏了一杯茶，又亲自下厨整了两个菜端了上来。
“做的简陋……”
燕赤霞摆摆手：“太客气了。现在有碗饭吃不错了。之前在城里打探，很多百姓的粮食都被收缴了。”
新朝雅政！
孔有德这一套不是跟着三国演义来的，是跟着后金的天命汗努尔哈赤学的。
没有了就去抢百姓的。
当年辽东百万汉人的粮食被他们抢完了，还出政策杀无谷人。
没被杀的编户齐民成了八旗兵的奴隶。
也是靠着这套暴烈的手段，后金政权把触角扎入了基层，控制住了人口和粮食，每次动员起来力量都比大明朝这边强上数倍。
大明朝原来是皇权不下乡，出了县城，底下是什么样子那就得靠豪绅大户。
这也是登州城不好打的另外一个原因。
杀人的刽子手反倒是比救人的朝廷更有组织效率，天下没有比这更大的笑话了。
“要想平灭叛乱，还登州百姓一个太平，这敌情工作是不得不做。许百户，咱们还得同心协力，你说是不是？”
登州百姓早被杀光了，再也太平不了了。
至于同心协力，那是肯定的了。登州陷落，我这个试百户能不能保下命来，还得看接下来的收复登州的战场能不能立功呢！
想到这里，许百户就有些埋怨前登莱巡抚孙元化，所有人都提醒你要注意敌人诈降不要接受敌人。偏偏你去招抚，害的自己丢了性命，更是害的他们锦衣卫没了好日子。
“燕捕头说的是，不知道莱州朱大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莱州府前些年扫平了那些骗钱骗色的淫祠后，可谓是上下万众一心。兵精粮足，甲胄坚固，戈矛锋利，随时都能出兵平乱。”
这莱州府确实和史上不一样，在燕赤霞的骚操作下，内部人民的矛盾大大减轻，甚至因为吃了寺庙、宫观的暴利，还有余力疏通水利，修整道路，赈济孤寡，一副太平景象，简直是大乱中的一股清流。
这修整水利和道路最是要求组织力了。
历史上第一个家天下王朝为何是大禹的儿子弄的？
还不是他带领天下人疏通水利，锻炼出了一只精干又纪律严明的治水队伍吗？
靠着这支队伍，天下诸侯不服的，立刻就被他干死了。
现在莱州府也有这么一支队伍，民心士气组织度都是近些年最高的。加上山东自古出精兵，燕赤霞说这个话倒也不是胡吹大气。
作为旁边的登州府的锦衣卫，许百户当然是知道这个的。
否则他干嘛要对燕赤霞低头。还不是为了将来莱州府平灭叛乱后，多多给自己说点好话。
“燕捕头，可不能大意。其实我们登州府的力量即便是被偷袭，其实也绝对不会被孔贼打破城池的。”
“许百户说说是为什么？”
“除了耿仲明那个叛徒，还有一股力量。”
“什么力量？”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明王出世，弥勒降生。”说完，许百户死死的盯着燕赤霞，身体也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又是这些邪教分子！”
“燕捕头，这可不是邪教。前朝时期的红巾军便是奉弥勒佛为主，尊韩林儿为小明王。”
“小明王？”
“嗯！”许百户慎重的点了点头，显然小明王的名头比什么孔有德重要多了。
“许百户，你想多了。小明王都过去两百年了。而且本朝太祖可不是靠着小明王得的天下，那是靠着一双拳头，带着兵马驱逐北元得的天下。便是小明王复生，又能如何？”
“燕捕头，小明王真的复生了。他还会法术，蛊惑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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