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临停车上楼，刚抬眸就见林蔓坐在那。
她目光略显几分呆滞，只是盯着一个点一直看着。
他抬步走到她面前：“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杀了我的孩子？”林蔓抬起头看向他。
这一刻。
她无比冷静。
祁寒临听闻眉心微皱，但心中已是了然，今天林蔓请祁寒月吃饭，恐怕就是为了流产的事。
他只道：“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为了我的身体，就能牺牲我的孩子，那么有朝一日为了你自己就能牺牲我了？”林蔓淡淡反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祁寒临不觉有任何问题。
“那么祁爷，谢谢你为我考虑，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
林蔓说着站了起来，上楼准备收拾东西。
祁寒临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语调冷漠又狠戾：“你究竟在闹什么？”
他如今也算是明白过来，之前她为何会整日魂不守舍。
恐怕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吧。
他问，她也不说。
是觉得他不会说真话？
那么现在他说了，真相就摆在她面前，她还要如何？
“祁爷可以当我是在闹脾气，但是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林蔓望着自己手臂上的大手，自嘲地笑了笑，“从得知怀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到后面的流产，再到如今我知道真相。”
“我坚信过，我怀疑过，也挣扎过，而我有这些情绪波动的时候，祁寒临你在做什么？”
“你理所当然地问我，到底在跟你闹什么脾气。”
“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就是在闹脾气，这场闹剧也结束了，我以后不会跟你闹了。”
林蔓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无法被平复。
有些话憋在心里的时候，可以使人冷静，但是一旦说出来了，情绪反而会崩溃。
祁寒临深深凝视着她，漆黑如墨的瞳里却深藏担忧。
他问：“我为你考虑有错吗？”
“那么车子里的窃听器，也是为我考虑吗？”林蔓面无表情地反问。
“是。”
“那我无话可说。”
林蔓的眼神平静到吓人。
祁寒临除了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面前外，竟做不了其他事，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和魂魄，已经不在她的身体里。
“林蔓，你已经有一个孩子，没必要为了未出世的孩子伤了身体。”
“祁爷说得这么轻巧，大概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吧，你知道我宁愿去死，也想保护好北北吗？”
“我不会然你去死。”
“所以你就让我们的孩子去死，祁寒临……我真是谢谢你的厚爱。”
林蔓将他的手推开，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后走去：“我真是谢谢你对我这么久来的照顾，这种厚爱，这种照顾，我受够了。”
她眼眶越来越红。
眼泪一颗一颗匀速地往下落。
她张了张唇，发出的声音全是沙哑。
“我以为你至少会觉得惋惜，或是对那个孩子有一点点心痛，可是你如此理所当然，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为我好吗？”
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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