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哄她睡觉吧。”
顾昭言抱着女儿正准备回房间睡觉，顾华池就开口说道，并且还伸手想将女儿抱过去。
“你来哄她？”她有点惊讶，他会吗？
“咳，囡囡不是婴儿了，我给她讲童话故事，或者唱首催眠曲也是可以的。”
唱歌？
顾昭言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向来不苟言笑，话不多一句的他，竟然要给囡囡唱歌？
“言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至少也是会唱歌的，不至于会五音不全。”
“哦，我只是很少听到池哥哥唱歌，难免有点惊讶。”
“以前我给你唱过。”
“……”
那是很久以前了吧？在那个漆黑的雨夜里，两个人都很寂寞孤独，他为了安慰她，唱了那首她自小就很喜欢的歌。
“囡囡，舅舅抱你去睡觉觉，好不好？”
囡囡看了母亲一眼，顾昭言点了下头，这才伸手让舅舅抱。
“乖孩子。”他忍不住在女儿的脸颊亲了亲。
这是他顾华池的女儿，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孩子，希望能看到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言言，有没有发现大哥很喜欢囡囡？”
“嗯，怎么说也是他女儿。”
“其实就算不是，他也会很爱囡囡，因为囡囡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
因为是言言，所以大哥一定会爱屋及乌，当然，叶尘除外。
“我们都没有想到你当年会怀了大哥的孩子，言言，你没想过要跟我们说，这些年，你抚养囡囡长大，很辛苦吧？”
“还好，再多的辛苦，在看到囡囡逐渐长大，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何况我身边还有阿尘照顾着呢。”
谁说不是呢？
叶尘对言言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他为了这对母女，当真做了很多很多，对言言也是情深不渝。
真要让他们分开的话，就显得有点过分了。
“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他们不能插手干涉，只能静观其变，看言言什么时候想通了，事情就好办了。
顾华池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神柔和。
这个房间，这里的气息，都是属于言言的，现在他还多了一个女儿，感觉很美妙，很想把她们留在自己的身边照顾着。
“舅舅，后来白雪公主怎么样了？”
“白雪公主打败了恶毒的皇后，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哦，跟爹地讲的差不多。”
顾华池愣了下，“爹地给你讲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讲过呀，讲过好多次呢。”
“那，囡囡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想听舅舅讲故事呀，我以为跟爹地说的不同呢。”
“爹地会经常给囡囡讲故事吗？”
“会呀，囡囡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跑去找爹地，让爹地给我讲故事，然后囡囡就睡着了。”
顾华池心里很不是滋味，囡囡对叶尘的依赖太强，可怎么办才好？
若是强迫叶尘离开言言，囡囡也会受不了吧？
“舅舅给囡囡唱歌好吗？你妈咪也爱听舅舅唱歌的。”
“真的吗？那舅舅唱啊。”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这首歌叫什么呀？好好听呀。”
“这首歌呢，叫虫儿飞，你妈咪小时候也爱听，有时候顽皮，非要让舅舅给她唱歌了哄着才睡觉。”
“咦，妈咪像囡囡一样调皮吗？”
这孩子，这是在承认自己顽皮吗？
“没有，她很乖。”
以前的事情，以为很多都已经忘记了，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譬如，言言向他撒娇，非要让他哄着才肯睡觉。
又譬如，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爱慕和崇拜。
又或者，她伤心难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就为了要让他哄上两句。
“囡囡还不困吗？闭上眼睛睡觉觉吧。”
“哦。”
顾华池低声说着话，声音很柔很柔，渐渐的放低了声音，再低头时，囡囡已经睡着了，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他怜爱的帮她将头发拨到耳后，掖了掖被子，弯腰在女儿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从来不知道有个女儿是件多么幸福欢喜的事情，胸口好像被幸福的泡沫填得满满的。
“囡囡睡着了？”
“嗯。”
顾昭言点了点头，“辛苦池哥哥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顾华池看着她消瘦的身子，“这几天为了囡囡的事，你也没怎么休息，现在平安无事了，你也不要想太多，先把身子调理回来才是。”
那天她匆匆忙忙出院，就为了去救囡囡，身体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真的很担心她，尤其看她还瘦了一大圈。
“我知道，谢谢关心。”
跟他为何要如此客气？
顾华池觉得言言当真跟他太过于生疏，心里是不是还怨恨他？
“那你早点睡，我先回房了。”
明明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却觉得两人的心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进入她的心。
隔天，顾华池找叶尘谈话。
叶尘看到他，大概就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果不其然，顾华池开门见山，让他离开顾昭言。
“叶尘，你跟言言如果是情投意合，彼此相爱，我是不会干涉你们的婚姻，只是如今，你我都清楚，言言她不爱你。”
“即使她不爱我，也不影响我们的婚姻。”
他不想放弃，也不会轻言放弃，除非是小昭言先放弃他。
“之前我也逼自己祝福你们，你和言言，还有囡囡一家三口，过得挺幸福挺温馨的，但是囡囡是我女儿。”
“你是想要回囡囡，要回小昭言？”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言言。”
他从来没想过要把言言从他的世界驱逐出去，明白了自己的心之后，他很想将她锁在自己身边，这样就能跟她长相厮守。
只是天不遂人愿。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也不想放弃她。”
“她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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