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没睡啊？”
顾珩听到楼下的泳池传来扑腾的声音，就循着声音而来，看到大哥在泳池里来回的游了好几次，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疲倦。
顾华池没吭声，直到他累了，才爬上岸。
“睡不着？”
“……”
“我也是。”虽然大哥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能读懂他现在的想法。
“我想言言了。”
顾华池擦着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下，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个家现在变得好冷清，她不在，没人陪我说话，没人陪妈说话。”
“谈恋爱结婚，你就不会寂寞了。”
“我这不是寂寞，那跟结婚没半毛钱关系好嘛？她可是我们的妹妹！”
“她却狠心的离开了，你为她牵肠挂肚又有何用？”
顾珩撇撇嘴，“切，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不信你不想她，别装了。”
要是不想她，怎么会睡不着？大半夜的跑来游泳，肯定是心里空虚寂寞冷，想找个方法缓解紧绷的情绪。
顾华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她离开我们已经有十个月了，真难熬。”
是啊，十个月的时间真的很长，每天晚上他总是睡不好，那张脸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触碰她，她却不在身边。
他和她，相隔两地，不知她身在何方，即便想去找她，也不知该去哪里。
“明天是她的生日……”
顾珩拿起另外一瓶酒灌了下去，“狠心的丫头，说走就走，完全没有顾虑到我们的感受。在哪个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委屈，有没有吃饱穿暖……”
顾珩会担心，顾华池当然也会。
那丫头是真的狠心，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候实在是想得狠了，只能拿照片来睹物思人。
“大哥，你爱言言吗？”
顾华池默默的看着前面的泳池，猛烈的灌酒。
他爱言言吗？
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没错，他爱她。
以前他不敢承认，是觉得那样的他太过感情化，不是他的风格。
他也不会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话，但是他想她应该是懂她的。
而且他说过只要她。
“你爱言言的话，当初问什么要伤害她呢？”
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为什么会舍得狠心的伤她？明知道她很爱他，却将她的爱都给挥霍光，这样跟渣渣有什么区别？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来纠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顾珩看了他一眼，“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顾华池睡不着，所以才下来游泳的。
诚如阿珩所言，明天是言言的生日。
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他还在她身边的，还提前给了她生日礼物，那条在拍卖会上，以3344万标下的“情人的眼泪”，她却没有带走。
当时他会以那个价格标下，其实也是有含义的，她懂，却不要。
以为他是送给薛凝烟，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从来不会费心思的给薛凝烟挑礼物。
还有抽屉里那枚没有送出去的戒指，让他空留遗憾，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给她了吗？
丫头真的狠心，说走就走，带走他的心，徒留了深深的思念给他。
次日一早，他推门走进顾昭言的房间，佣人小卿却已经在收拾房间了。
“大少爷。”
顾华池环顾了下房间，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动。
“三小姐的东西我都没有动的。”
“恩，打扫干净些，她爱干净。”
每天都让人过来收拾房间，就是觉得有一天她回来了可以立即入住，他也不喜欢她的房间布满灰尘，那样会显得，她很久没有回来。
即使事实是如此，他也想自欺欺人一回。
“大少爷今天给三小姐买了满天星吗？”
“嗯，我想，她应该会喜欢。”
“会的，只要是大少爷送的，三小姐都会喜欢的。”
“是吗？”
顾华池习惯性的把鲜花插在了花瓶里，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早晨出去晨跑，买一束娇嫩欲滴的鲜花，换下昨天的，让整个房间增添一丝生气。
他见不得死气沉沉的房间。
“大少爷，要不要我来帮忙？”
“把昨天的花儿拿去丢了吧。”
“诶，好。”
小卿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
环顾着四周的环境，还是像她没有离开之前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慢慢打开，然后放在桌上，轻声说道，“言言，生日快乐。”
不知在远方的她，能否收到他的祝福。
“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那天他亲自将薛凝烟送进了监狱，她至少要在里面待三年，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对薛凝烟，他是恨的，恼怒的，厌恶的。
然而如果不是他的纵容，他的盲目，事情何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失去了言言，那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就这么被他给扼杀了。
那晚他对着漆黑的天空，眼睛湿润，希望天上的流星能带去他的抱歉和悔恨，让言言知道，其实他心里真的有她。
胸口处传来熟悉的揪痛，眼睛热热的。
她不在了，他又想她了。
杨素看到小卿拿着还没凋零的鲜花，“阿池又给言言换花了？”
“是呢，大少爷每天都不会忘记给三小姐的房间添置新的花，今天是满天星，这是昨天的桔梗。”
杨素示意她下去忙。
“正南，你说我们家阿池，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言言的事，这辈子两人要经受这么多磨难呢？”
“也许吧。”
“言言走了这么长时间，我这心里啊，就一直不好受。”
“谁都不好受。”
家里的人都在担心言言，白缈和笑笑那两个孩子也经常到家里来看她，苏航和沈奕还在帮忙找言言，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的，今年她不在，自己一个人会不会疏忽了？”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别的我是不强求了。”
夫妻俩又是一阵感慨。
“唐婉秋和薛启光离婚了。”
“我知道，听说了。”
“她去了慈恩寺。”杨素淡淡的说道。
顾正南没有再说什么，那也是唐婉秋自己的选择。
为自己所造的孽赎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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