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的语气凶巴巴的,对他的态度很恶劣,很是抗拒他的拥抱。
“别说傻气的话,你的事怎么会与我无关?”
“你松不松手?”
“不放。”
顾华池埋头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的发香,“言言,别生气,你的情绪太激动了,很容易会牵扯到背上的伤,你可以发泄,可以打我,就是不要伤害自己。”
“你这么自以为是给谁看?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不觉得很讽刺吗?”
“我没假装,在你面前,我不会假装。”
“呵,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呢?以前你还不是装出一副高冷毫不在乎的样子?”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
顾昭言用力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还抱得很紧,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得远远的。
“我让你出去,你现在这样算什么?迟来的道歉吗?还是想表达你的歉意?”
“我是很抱歉,我当时看到情况紧急,我知道阿珩也在找你,我下楼的时候碰到他,把你的位置告诉他,他肯定会把你平安的带出来。”
所以他才会那么笃定她没事,才会在薛凝烟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一直喊着他名字的时候,咬牙离开,跟随救护车去了医院。
只是他算错了,没料到她竟然也受了伤,也没料到她会去医院,看到他照顾薛凝烟的画面。
那样的叫他窘迫,愧疚,对她充满了歉意。
“阿珩骂的对,我太过分了,你的脚扭伤,走不动,我竟然都不知道,如果他没及时去救你,那么结果很有可能……”
她可能会被烧伤,或者……
“这不怪你,你又不知道。”她语气很淡,轻飘飘的,满不在意的态度。
可正是如此,顾华池才越觉得对不起她,心里就越发的愧疚。
“薛凝烟的伤势那么严重,你先救她出去也是无可厚非,我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顾昭言都自我厌弃了,她讨厌这样小气的自己,明明她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却总是能为一些小事生闷气。
“你有权生气,我应该第一个救你。”
“是不是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
“不是。”
顾昭言笑了笑,一把推开他,“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我不想听解释。”
解释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别的意味,有委曲求全之意。
“言言。”
“做了就是做了,当时既然做出那样的抉择,证明那一刻你的心里的真实想法,现在又来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能挽回什么吗?”
就算他给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可他那一刻的决定,还是让她深深受到了伤害。
所以太多的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顾华池如鲠在喉,他竟然找不到借口来反驳。
她说的没错,做了就是做了,他当时选择救薛凝烟而丢下她,现在来解释什么都变成了掩饰,反而显得更虚伪,更恶劣。
渣渣。
“麻烦你出去,我要睡了,请不要让我用到很恶劣的词语来赶你。”
他能轻易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伤痛,而这痛还是他给予的。
“言言,我舍不得让你痛,可是每次让你痛的人,都是我。”
以前他不接受她,不喜欢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会痛。
他让薛凝烟配合自己演戏,让她死心,她也会痛。
明明对她已经动了心,有了感觉,却还要将她推得远远的,她会痛。
嘴上不说,行动却在证明,然而在让她看到希望之后又让她绝望,她更痛。
让她痛的人,总是他。
一直都是他。
还是他。
他怜爱的抚着她的脸颊,指腹在她的嘴角处轻轻滑动了几下,“言言,不要恨我,好吗?”
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她的恨意,那样他真的会很难过的。
“我不恨你。”
不爱了,就不会恨了。
她努力做到自己不去恨他,那就证明她已经不爱了。
这样也好。
就让这段畸形的感情走上终点,了结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纠葛,断了她的念想,让她不再继续纠着不放。
“真的不恨?”
“为什么要恨?”
“你很生气,很伤心。”
“那也不代表那就是恨。”
顾昭言淡淡的说道,“恨一个人太累,爱一个也累,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如果可以,将来结婚,她会找个爱她的人,这样她就会活得轻松些。
“不爱就不恨吗?”
“你说呢?”
她现在跟他说话都只是说一半,总是让他去猜测那背后的意思,这样的她,也让他有点捉摸不透,不知该如何去对待。
他的言言,终于被逼得站到了悬崖上了吗?
她的话竟然让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被一个人忽略,冷漠相待,滋味竟是如此的难受,以前的他,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
“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她挣脱他的手,侧着身躺下,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让她那么痛的他,有什么资格再跟她谈条件?
让她不恨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怎能做出如此无耻的要求?
顾华池捡起地上散落的枕头和书本,轻轻的放在了旁边。
默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沉默着,想说什么,终究是被他压了回去。
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有何意义?
今天晚上,他彻底的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是他亲手造成的。
“好好睡,晚安。”
刚走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如果实在疼得厉害,就去敲我的门,我会陪着你。”
陪着她有什么用?又不能代替她疼,只会给她添堵。
每痛一下,她就会想起他晚上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影响心情。
顾华池依依不舍的开门走了出去。
“言言的情况怎样?”顾珩很担心,一直在妹妹的房门外徘徊。
“不太乐观,她心情很消极。”
“碰到这种情况谁能乐观得起来?要是我,早就崩溃了。”
顾珩又说风凉话,故意刺激他。
顾华池说道,“有时间的话多多开解她,我怕她钻死胡同里出不来。”
“也不看看是谁逼她的,看到喜欢的人先去救自己的情敌,谁能受得了?”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关键是要保护好言言,阿池,尤其是你,别再刺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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