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这番说辞虽然是有顶撞曲然的意思，却真的让她对他有一种另眼相待的感觉。
她眼神里的锐利收起不少，面色也柔和了不少。
然后好似喟叹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徐徐地说道：“管家的担心，我心里是明白的。就是因为王爷顾念他们之间的亲情，所以才会一退再退，也因此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张成的面色微微一凛。
关于老王妃和景王的事情，他看到了太多的不公。
也明白曲然这番话，说的很是公允。
他们母子的感情，向来都不是母慈子孝的和善，而是景王的一退再退，却永远得不到老王妃的满意。
思及此，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不知道王妃是何意？”
曲然站直了身体，看着张成说道：“我知道你关心容凛，也知道你将自己视作景王府的一份子，不希望王府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想你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也该看得出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像普通母子那般一样。尤其是母亲心里，从来没有将王爷放在儿子的位置。”
这番话说的很重，却也是极为交心。
张成深深地看了曲然一眼，思虑了半晌之后说道：“王妃有什么吩咐，但请示下，张成纵然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很明显，他算是被曲然拉进了阵营。
对于这样的结果，曲然自然很是满意。
她挽唇笑了笑，淡然的说道：“你放心，我绝不是让你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只是王府不是菜市场，不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
张成一听这话，就明白曲然是话里有话，他眉头微蹙的说道：“王妃是发现王府混入了不该进入的人？”
说着不等曲然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不应该啊，王府的门禁向来卡的极严，不该有这样的情况。并且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在府里发现陌生的面孔。”
这番话就让曲然轻易地判断出，张成与老王妃之间是绝对没有什么联结的。
换句话说，老王妃离开景王府，并不是张成暗中协助的结果。
若是这样，那王府的水就深了，还潜藏着他们都不知道的人在。
微微蹙眉，她将红袖传递的消息告知了张成，看到他面上呈现出诧异的神色之后，继续说道：“管家也觉得不该吧？她能离开院子，算不得难事。
毕竟她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大批量的裁换过，有人帮她自然是说得通的事情。可是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府，就不该了吧？”
整个景王府，有谁认不出老王妃？
再加上景王下的禁足令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看到老王妃都不会让她轻易离开，她怎么能如此轻松地离开呢？
思索了些许时间之后，真诚斟酌着语句说道：“王妃，关于她离开王府的事情，老奴还得细细去查办，现在无法给您回答。不过……”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王府不是我京都人士，而是来自苗疆。虽说她的族群已经覆灭，但是这个族群在传说之中，一直是非常神秘的。”
关于苗疆的传说，历来都很是神秘。
尤其是苗疆的王族，更是有着一般人没有的能力。旁人说苗疆王族能驱动百兽，使得整个山林为自己所用。
对于这些传说，曲然一直没有在意。
只觉得是苗疆之人掌握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术，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可是想想当初老王妃在红袖身上下了蛊毒，使得他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会不会老王妃对旁人使用了相同的计谋，所以才能顺利的进出王府？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是特殊时期，都必须注意。
她思量着说道：“不管如何，你暗中加派人手盯紧了她的院子。另外对于守门的人也要严格排查，发现到底是何人所为之后，也别急着动手。”
“王妃是想……”
“她的身份特殊，我不想让心中有亏，更不想王爷因此受害。所以，我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发现她在做什么，然后想个办法让她离开京都。”
一句话让张成心领神会。
只要老王妃离开了京都，那么自然不会对景王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是一种高枕无忧的状态。
了解清楚这件事之后，他对着曲然点点头，就转身去处理他该做的事情了。
目送他离开之后，翠枝凑到曲然身边：“王妃，你最开始是担心管家和老王妃是一伙的？”
曲然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她在府中多年，栽培了自己的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越是频繁的出入，我越是担心啊。”
翠枝没有再多问什么。
在府里多年，她很了解知道多了，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并且她也看得清楚，这件事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应该知道的事情。
……
午后，曲然坐在花厅里喝茶，红袖走了过来：“王妃。”
曲然没有抬头，自然的抬抬手，她身边围着的众人，就自然的退下了。
她掀起眼皮，看向了红袖：“发现她出去是跟谁联系了吗？”
“是，老王妃出去之后就去了镇安候府。只是镇安候府守卫森严，奴婢无法跟进去。”
守卫森严？
曲然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她知道红袖是景王亲自调教出的人选，拳脚功夫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的守卫，根本不可能拦得住她。
换句话说，镇安候府是突然加强戒备了。
这让她心头就是一颤，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袭上心头，怕是镇安候与当年那件事也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
算起来，这也是极为正常的。否则以老王妃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年怎么可能将这件事玩得这么转？
曲然的眉头轻皱，思索着全盘事情：“辛苦了。接下来，你和绿腰分开行动。务必确保将她每次离开王府，去了哪里，查的清清楚楚。”
“是，王妃，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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