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眼神里出现些许的恍惚，跪在那里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或者说，她知道自己被曲然的一句话就逼到了死地，根本无法说话。
看着她沉默的模样，曲然却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刘嬷嬷怎么不说话了？你难道不是想说王爷诬陷你吗？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了一下刘嬷嬷面上的神色之后，继续说道，“王爷贵为我大周朝的王爷，想要你一个奴仆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犯得上需要诬陷你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原本淡然的语调变得眼里，看向刘嬷嬷的眼神更是透出了几分森冷。让原本跪在那里面上毫无变化的刘嬷嬷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眼神里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她立即磕头说道，“王爷，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不等她说完，曲然就出言打断，“你倒是说说看，王爷有没有诬陷你！”
“没有。”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你确实是要去杀了红袖！你们同为府上的奴仆，又素来没有任何的冤仇，为何突然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呢？”
顷刻之间，曲然就用刘嬷嬷为自己开脱的话，将她的罪名又一点点的加固了。
现在的情况下，刘嬷嬷说景王诬陷她，是以下犯上。说景王没有诬陷她，那就是景王说的都是实话。
无论是怎样的情况，都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她面上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僵硬，眼神里的慌乱也愈加的明显。
无法为自己开脱，不能坚持自己方才的说辞，又不能承认自己确实要去杀红袖……一时间，刘嬷嬷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慌乱的看向了老王妃，希望对方可以救自己。
老王妃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刘嬷嬷，你在我身边多年，你是什么人，我再是清楚不过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动了杀念？”
她说着抬眼看向了容凛，眼神里带着几分愤怒，“只怕是我这儿子受到了旁人的蛊惑，准备要对她的母亲下手了，所以先从我身边的人开刀！”
对于老王妃倒打一耙的功夫，曲然很是钦佩。
她扯唇笑了笑，淡声说道，“母亲怎么会怎么想？王爷和儿媳怎么会想对您下手？倒是怕您受到小人的谗言，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今晚的举动。
另外，刘嬷嬷就是在您身边太久了，而您性子又太过慈悲，让她觉得不论出了什么事情，您都会保着她。可是，当您知道她歹毒的心思，还会保她吗？”
“歹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母亲，之前在柴房的时候，她不仅要刺杀红袖，更说是奉了您的命。这是什么意思？她分明是要陷您于险地！旁人若是知道您心肠如此歹毒，会如何看您？”
曲然说着拍了拍胸脯，一副幸亏如此的表情，“还好容凛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将她生擒，不然日后不知她会做出何种损伤母亲名声的事情。”
论起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件事，曲然自认为自己也可以手到拈来，并且比刘嬷嬷更具有优势。
因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于她说的话，有谁敢质疑呢？
若是有人质疑，就可以拖出去重罚。
因此，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不担心任何人会拆穿她。
老王妃深深地看了曲然一眼，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望进深处，但是她终究只是淡淡的出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刘嬷嬷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
“这……”
曲然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说道，“这一点儿媳也不确定，不过单单从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就可以断定，她一定是包藏祸心。否则，怎么会说王爷污蔑她呢？”
话说到这里，是不可能不处置刘嬷嬷的。并且她先是意图杀害红袖，后又说景王污蔑自己……零零总总加起来，足够要她的命了。
人没有不怕死的，刘嬷嬷也难逃这以固定的程式。
听到曲然这么说，她立即叩首在地，哭着说道，“老王妃，您一定要救救老奴，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绝对没有半点的私心，更没有要损害您名誉的意思。”
不等老王妃说什么，曲然就出声说道，“所以，你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母亲指使你的？”
“是……”
“是什么是？母亲向来宽厚仁慈，怎么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是你想置红袖于死地，不小心被我们发现，所以就想将所有的罪状都扣在母亲身上吧？”
“我没有……”
“没有吗？”曲然说着对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你将这段时间受到的压迫说出来吧！我相信无论是母亲还是王爷，都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红袖在绿腰的扶持下，慢慢的跪倒在地，低着头说道，“老王妃，王爷，王妃，是刘嬷嬷她一直在骗我啊……”
刚刚说了个开头，她就变得泣不成声，语调哽咽，“奴婢自知奴婢和绿腰的身份低微，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事情。
偏偏这刘嬷嬷找到奴婢，说是奴婢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有办法劝说老王妃将绿腰纳为义女，为她的未来铺路。奴婢原本不肯，但是她竟然对我下毒！”
她说着将自己的右臂的袖子撩了起来，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鲜明的红线，已经快到了手肘，“刘嬷嬷对奴婢下了蛊毒，逼迫奴婢不得不听信于她！”
曲然看到那条红线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凛，故作惊讶的说道，“母亲，京都会有苗疆蛊毒的人可不多。这刘嬷嬷是你从母族带来的，看样子她真的是存了害您的心思。”
老王妃一直气定神闲的面色，这一刻终于变了，她握着炕桌的手渐渐收紧，眼神里透出冷意，“或许是旁人下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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