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曲老夫人的内心怦怦直跳。
她自然是希望景王看上曲蕊的，只可惜景王不曾没有看上曲蕊，甚至不曾拿正眼看过曲蕊。
当初她都让曲蕊用了下药的方式，还让景王逃脱，并且景王对曲家一家还是一通苛责。
想到那些事情，她的内心就觉得很是不舒服。
可是当日她对曲靖平说景王最初看上的是曲蕊，曲靖平根本不相信。
现在，老王妃会相信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闪现，曲老夫人就放下了。
毕竟老王妃对曲然很是不喜，只要稍微带偏一点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是无奈的说道，“老王妃，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不愿意再提了。再说，蕊姐儿嫁的虽然是穷书生，但是一家人对她还是不错的。”
“再不错能有多好呢？在景王府，纵然只是一个妾侍，也会有自己的院子，你家大姑娘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吧？”
自然是没有的。
程家家贫，一家人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
曲老夫人亲自去过，那小小的院落让她很是不满，偏偏又是无可奈何，只能叹息自家孙女命苦。
现在被老王妃这般提起，眼圈不自觉的都红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宁可富贵人家做妾，不在贫门小户做妻，真的是太苦了。”
她说的是潸然泪下，显然是想到了曲蕊的生活，很是心疼。
老王妃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就明白曲老夫人一定是嫌贫爱富之人。让她认为有机会可以让曲蕊到富贵人家享受，那么曲老夫人自然是愿意的。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盘旋了一圈之后，她立即说道，“老夫人说的是。毕竟贫苦人家的正妻，比那富贵人家的妾不知道要辛苦多少，也不知道要做多少的粗使苦役。
想来你家大姑娘也是金尊玉贵的在家里教养长大的，怎么舍得她受那样的委屈？就没有想过，想点办法让她的生活境况有所好转？”
“怎么没有想过呢？今年科考，程瑞也是要参加的。一家人就希望他能上榜，这样的话蕊姐儿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通过科考出头的人，哪里有富贵之家好呢？”
曲老夫人不是个蠢的，听到老王妃这么说，自然明白对方是话里有话。
思索了一会儿，又斟酌了一下言语之后，她出声说道，“老王妃，不知道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家蕊姐儿？”
“老夫人，我也是念着我们彼此亲近，才这样说的，可千万别见怪。”
“当然不会，老王妃肯与我说这些，自然是盼着我家蕊姐儿好的。”
“既然老夫人明白，我也就敞开说了。老夫人，那程家家底子就是薄，纵然程瑞高中，又能多大程度的改换门庭？等到他真的飞黄腾达了，至少还得十年。
可是像蕊姐儿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经得起十年的蹉跎呢？所以啊，与其一门心思想着程家如何，不如让他们和离，再给蕊姐儿找门好亲事！”
“什么？”
曲老夫人当即睁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老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大周朝是允许夫妻和离的，但是和离了的女人怎么比得上黄花大闺女？只怕嫁的还不如头一次。
何况和离这件事，听起来还算是好听，但是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嚼舌根子，那就是未可知的事情了。
曲老夫人摇着头说道，“老王妃，这可使不得啊。一旦和离，我家蕊姐儿的名声就坏了，到时候只怕就嫁不出去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待在府上吧？”
老王妃看着曲老夫人的模样，笑着说道，“我既然给你出了主意，怎么会没有解决的办法呢？”
“老王妃的意思是……”
“你家蕊姐儿，我也是见过的，容貌不错，出身也好。到景王府做正王妃是不可能了，但是做个妾还是可以的。”
做妾……
如果曲蕊没有出嫁，曲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心里的宝贝疙瘩，配得上任何人，怎么能只当一个妾呢？
但是现在曲蕊已经嫁人，若是可以和离，再成为景王的妾侍，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并且有老王妃的关照，不担心曲蕊不受宠。
到时候，曲然自然会成为下堂妻，大房也不需要再仰仗曲相丞的鼻息……
想到这里，曲老夫人简直觉得让曲蕊给景王做妾，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一双眼睛都是闪闪发光。
毕竟景王在整个大周朝都是赫赫有名，做他的妾会有自己的院子和仆人，进进出出都是有人伺候着，而不是在程家那个小院子里窝着。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彻底昏了头，还是带着几分不安的说道，“这事儿……怕是小然不会同意的。”
老王妃笑了，“两个都是你的孙女，你自然要想办法让她们互相谅解了。何况她们是姐妹俩，小然会为自家堂姐考虑的吧？再说……”
她顿了一下，突然又说道，“若是你能让小然松了口，我保证将来不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你家蕊姐儿都是容凛的贵妾。”
贵妾也是妾，但是身份上还是有着差别的。
何况曲老夫人真的是觉得有景王这样的人选，何苦要曲蕊在程家受苦呢？
当即她就起身说道，“老王妃，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只要你做得到，我也做得到。”
有了老王妃的承诺，曲老夫人自认为等待自己的是康庄当道。
告辞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去了曲然的院子。
彼时，曲然正坐在书房里习字，得知曲老夫人来的讯息，她明白老王妃按捺不住要继续出招了。
同时她也明白，看来曲靖平是没有说服曲老夫人。
万般无奈，明知道是麻烦，她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不若出乎她意料的是，曲老夫人一脸的笑容，“小然，你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去过你大伯父家了。不寻个合适的日子，回去看看吗？我们都特别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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