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然说的情真意切，曲老夫人却根本不相信。
沈老夫人面上更是不屑一顾的神色，显然不认为他们夫妻俩会在这件事上操心。
不过她们心里怎么想，自然是不会让曲然在意的。
她扯唇笑了笑，“这几日屋中闷热，就请祖母和沈老夫人去院子里坐吧，也凉快一些。”
话声刚落，沈老夫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老妹妹，你听到了吧？你这孙女高嫁了没几天，连亲戚都不认了，看看那对我的称呼！”
说话的言辞里，满满的都是对曲然的不满。
曲老夫人向来爱面子，又见不得曲然好，现在听到沈老夫人这么说，自然的说道，“是啊，小然，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出身了？喊什么沈老夫人？再不济，也该叫一声姨祖母吧？”
曲然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祖母，你是父亲的嫡母，所以尊称您一声祖母。后来沈家姑姑嫁给了父亲，两家的关系更是近了一步。
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父亲给沈家姑姑写了休书。我若是还像之前那样称呼，怕是惹了父亲的不快。所以，为了让父亲开心，我自然只能这样了。”
她不仅说的合情合理，还再次将沈如月被休的原因说了一遍。
在大周朝，有夫之妇与旁人通奸绝对算的上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纵然曲老夫人和沈老夫人的脸皮再厚，被曲然这么说了以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她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多话的坐到了凉亭里。
刚刚坐下，杏儿立即手脚利落的上了茶水。
可是茶水刚刚放下，沈老夫人就出声说道，“之前莹莹就是喝了王府的茶水，失去了腹中的胎儿。我这把老骨头了，可不敢随便喝，担心一不小心被要了命！”
最后几个字咬字极重，可见她是想将话题再次扯到沈莹莹身上。
原本在听到她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话题一定是围绕沈莹莹转的。现在听到沈老夫人这么说，曲然的面上也没有出现任何诧异的神色。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把玩了一番之后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她才淡声说道，“老夫人，您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微量的麝香是不足以让孕妇滑胎的吧？”
“你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面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意，“莹莹受了这么大的罪，完全是因为你故意设计，现在你是不想承认吗？”
“老夫人，先别着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在后宅多年，经见过不少的事情，放多少剂量的麝香致使滑胎，或许你不是很清楚。但是总该知道，几乎闻不到味道的量，是不足以有这样的效果的吧？”曲然淡笑着说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沈老夫人当然是明白的。
她不懂岐黄之术，但是在内宅多年，自然是了解很多的门道。
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用过麝香和红花等物。
但是她更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沈莹莹肚子里的孩子早已出现了问题。这一招不仅是要滑胎，更重要的是将麻烦引到曲然身上，帮助徐香凝嫁到景王府。
也使得以后镇安候府再有什么事情，沈莹莹也有人可以撑持。
不过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她轻咳了一声，遮掩着内心的慌乱，冷声说道，“曲然，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故意设计莹莹，现在却想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吗？”
“老夫人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设计她？且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纵然知道，我要真的想为难她，就不会下那么点剂量吧？”
“那……那是因为你心里很清楚，麝香味道独特。若是放的多了，一定会被人发现！”沈老夫人的舌头拐了一个弯，才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对于这一点，曲然毫不在意的扯唇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完全可以用其他药物代替。比如说，并不是很显眼的红花？事后还能表示只是觉得对身体好，毕竟不知道二夫人已经怀孕了。”
“你这是在找理由？”
曲然有些意兴阑珊的端起茶盏，一边把玩一边说道，“你觉得我需要找理由吗？这个计谋看起来就很愚蠢，怎么可能是我设计的？
老夫人，你回去和二夫人说一声。就说最开始给她诊脉的郎中被我找到了，有很多事情想对她说。所以二夫人身体好了之后通知一声，我一定到侯府去看。”
她说的轻声细语，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但是沈老夫人却听出了话中的弦外之音，似乎是曲然知道了什么她们并不清楚的事情。
原以为今天过来是敲打曲然，却不想反而是被曲然敲打了一番。
这样的情况下，沈老夫人下意识的看向了曲老夫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曲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小然，不管是什么缘由。莹莹总是在你府上出的事情，你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另外，不管这麝香到底是谁放到茶里的。你作为家里的主母，却没有发现这暗中动手脚的人，本身就是该被责罚的。老王妃……那边就没有说什么吗？”
曲然的唇角勾起了笑弧，看向曲老夫人的眼神里透出了明显的嘲弄，“说什么？祖母觉得母亲那边应该说什么吗？”
她的语气充斥着冷嘲热讽的语调。
曲老夫人怎么可能听不出？
原本曲老夫人最不喜的就是曲然，现在被曲然这么调侃，心里怎么受得了？
怒色在面上显现了出来，她很是不满的说道，“这是你该对长辈的态度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没有第一时间去侯府赔礼道歉就算了。
现在还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和我们说话，怎么，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高嫁了，就将我们这些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像你这样不孝顺的，迟早是要被休弃的！”
“哦？本王的王妃是否被休弃，什么时候是别人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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