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褚飞飞正是年轻气盛，何况心爱的人为了自己赌上了所有的前程。
所以，她也是下定决心——
若是此生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她就用自己这条命祭奠他们这段情。
褚正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但是他心里很明白，既然她这么说了，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他盯着自己的女儿半晌，最终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飞飞啊，你与成王走得近，人人都说是福气。但是为父总担心，你们之间地位悬殊，不得善终。
现在他惹怒了天颜，虽不至死，但是这一生注定与大宝无缘。不仅如此，日后其他兄弟也会将他视作眼中钉，这一生你们都会备受欺辱，你真的明白吗？”
真的明白吗？
褚家的门第虽然算不得高，但是也绝对不低。
再加上褚正严正，褚飞飞自小到大并不曾真正的见过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她的世界一直都是美好而灿烂的。所以，她并不是真的知道她未来会面对什么。
可是，她心里明白。
当心上人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她就没有了退路。
她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褚正磕了三个头，“父亲，女儿知道自己过分了。但是若是失去他，女儿绝不苟活。女儿不敢有过分要求，只希望父亲能帮他活下来。”
褚正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模样，终究还是点了头。
由于褚飞飞待字闺中，对于朝中之事不甚明了。并不知道是经过怎样的过程，成王被解除了禁足，却被派到边疆镇守一方。
说起来好听是封疆大吏，但是那是苦寒之地，吃穿用度与京都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成王曾经想说服褚飞飞留在京都，但是她却执意随他同去边疆。
当时，他就对她发誓，“飞飞，我一定不会让你在那里呆一辈子。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京都，让你享受至高的荣耀。”
“我不在乎，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那时候的褚飞飞年纪尚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成王话中的含义。
但是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他真的带她回到了京都，并且他登上了九五之尊的高位。
可是得到九天之位，到了最后，就是无尽的寂寥，哪里又有那么多的甜蜜？
民间那么多关于他们浓情蜜意的传说，又有几人知道，成王成为帝王之后，他们日渐增加的隔海和摩擦？
……
回忆总是一件让人说不清楚的事情。
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容凛，微微抿唇之后问道，“所以，你是效仿先帝，为所爱不惜一切？”
“微臣不敢自比先帝，但是也不敢辱没先祖勇气。放任心爱人面对艰险，而无所作为。”容凛低着头，语调低缓，却字字认真。
听着这样的话，回忆着自己的青春年少，太后的心里很是烦乱。
突然之间，她有点不想去盘问方才沈如莹话里的真假，更不想讨论曲然究竟是怎样的人。
可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女，不经风雨，不知人事。
这一生，她经历了太多，看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太清楚一点放松就可能被人算计的体无完肤。
所以，她不可能就这样将这件事草草了结。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容凛之后，视线落在了曲然面上，“他为了你匆匆赶来，说明他对你用情至深。哀家也曾经年轻过，自然不会轻易拆散你们。
但是哀家要你清楚一点，想和他在一起，就要有和他在一起的能力和资格。所以，如果你真的和沈家小子有过不该的事情，那么就不是哀家要不要拆散你们的事情了。”
这句话说的很是言简意赅。
表面上是太后不会过多的干涉，但是隐含的意思就是——
想和容凛在一起，就要有自保的能力。
曲然冰雪聪明，自然瞬间明白。
她若是想和容凛在一起，就必须自证清白！
同时，她心里也清楚，太后还是站在容凛这一边的。
既然不担心太后有故意陷害的问题，再加上容凛就在这里，那么她自然是安心不少。
对着太后行了一礼之后，她出声说道，“臣女明白，臣女也希望自己能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敢问太后，臣女能询问这位姑姑几句话吗？”
太后抬手示意可以。
曲然起身看向了沈莹莹，自然的行了一礼之后，“姑姑方才说起不少两家之事，但是我看着姑姑……”
她说着眉头皱了起来，细细的看着沈莹莹，观察着她面上表情的变化。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们却是心知肚明。
哪里有什么沈如莹，不过是沈莹莹的金蝉脱壳之计。
只要能将沈莹莹的身份抖落出来，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变得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顿之后继续说道，“却觉得不那么熟悉，虽说长得像极了莹莹表妹，但是我并不知道沈家还有一位姑姑。”
一句话直接落在了沈莹莹的软肋上。
很明显，她并不准备与沈莹莹虚与委蛇，而是要速战速决。
之前在曲然手里吃了那么多的亏，此时的沈莹莹自然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不过关于她身份的事情，有沈家的证词和老王妃的帮助，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惊慌，与曲然平静对视，“二姑娘，你说得对，我和莹莹确实像极了，甚至我们在年纪上也是相差无几。所以，你可能将我们混淆了，这也是正常的。”
“哦？混淆？两个人，我对姑姑没有印象，还能混淆？”
“不然呢？”沈莹莹看着曲然，淡淡的反问，“你总不会说，其实我就是沈莹莹吧？”
听到这句话，曲然的眼神里出现了明显的诧异。
她微微睁大了几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沈莹莹对于这一点竟然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先顺着话头说下去，“难道不是吗？若是姑姑和莹莹如此相似，众人怎么会不常常提及？怕是身边人也没有什么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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