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淡然的六个字，其中听不出容凛任何的情绪。
但是老王妃的面色却起了明显的变化，她冷眼看向容凛，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恼怒。
容凛没有看她，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自然而然的说道，“圣上方才也有几分不满了。”
这句话成功的制止了老王妃的发难。
老王妃浸淫在局中多年，怎么看不出现在的局势？
皇帝和太后很是喜欢容凛，自然对他百般优容，何况曲然也确实是有礼有节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问题。
倒是自己，方才的行为是故意在为难曲然。
皇帝是怎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
所以，方才皇帝才会说起身，实际上是暗中打了老王妃的脸。
想到这里，老王妃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她心里也很是明白，此时急不得，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由于压制住了老王妃，席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只是与皇帝这样的人用膳，自然有着诸多的规矩，无论是容凛还是曲然，都不曾吃罢。
等宴席结束，终于起身告辞之后，曲然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只是听说，这大大的紫禁城看上去流光溢彩，却更像个巨大的笼子，将人困在了里面。现在亲自体会了一番，曲然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若是真的让她待在里面，怕是不需要太久，整个人就会崩溃了。
坐到马车上，容凛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曲然，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在想什么？”
曲然扭头看向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容凛，我发现，你真的是值得敬佩的！”
容凛，“……”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曲然。
方才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称赞自己吗？
就是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她继续说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觉得我根本受不了。而你竟然能谈笑风生，怎么能不让我敬佩呢？”
听到这句话，容凛的眼神微微一变。
他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出声说道，“小然，若是让你生活在宫里，享受着这时间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你还会觉得无法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吗？”
曲然怔了一下，她似乎明白容凛为什么会这么问，又好像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微抿了抿唇，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她才出声说道，“从古至今，成为至高无上的王者，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
但是高处不胜寒，我虽然没有处于那样的高度，可是向来他也终究有些不如意吧？比如，我们相遇了，可以在一起。但是他真的有机会遇到自己钟爱的女子吗？”
一句话，让容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当今的帝后说起来也算是同心。
只是了解的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婚姻，很大程度上是皇家为了安抚朝臣。
至于皇帝，不曾对任何人动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者说，看似拥有天下的皇帝，其实连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容凛突然觉得看似身居高位的皇帝，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而像曲然这样的性子，若是让她生活在深宫大院里，恐怕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吧？
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世的秘密，就该成为一个永恒的秘密，永远不被揭开。
握着曲然手的力气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他低声说道，“小然，我就想这样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也只和你在一起。”
她笑着靠在他的肩头，低声说道，“若是这样最好了。就怕等到我年老色衰的那一天，王爷看上了小姑娘，到时候就是只听新人笑了。”
下一句，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知道容凛一定是听得懂的。
果然，他低声说道，“小然，你该相信我对感情的忠贞。不论未来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对你的感情都不会改变的。即使世上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我却只想要你一个人。”
“那你可要记住你的誓言。”
说完之后，她又自己絮絮叨叨的说道，“不管你记住了没有，我是记住了。”
容凛抬起手臂，揽着她的肩头，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之后说道，“我对圣上发了誓，这一世只有你一个妻子。若是我违背了誓言，你不说话，圣上也不会饶过我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曲然差点蹦起来。
事实上，她确实是往起蹦了。
只是由于容凛伸手将她抱住了，她的身体才没有做出过大的幅度。
但是她一双眼睛瞪大了盯着容凛，面上完全都是不可思议，“你对圣上发誓了？”
相较于她如此激动的反应，他面上的神色却很是平静，甚至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不然呢。你以为圣上的指婚，是那么容易拒绝的吗？”
她一直都知道圣旨是很难对抗的。
在得知容凛拒婚之后，她就一直想知道，容凛到底是如何说服圣上的，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曲然盯着容凛半晌，只说出了三个字，“值得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就是知道容凛听得懂。
事实上，他也真的听懂了。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当然值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论怎样，都是值得的。”
她靠入他怀中，低声说道，“其实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因为我明白你此时此刻的真心真意。至于未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她想的很是通透。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在通往未来这条路上，自己的心会有怎样的变化。
所以，保证这一刻的真心就足够了。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容凛为了她，竟然将自己所有的未来都赌了进去。
不过转念一想，她对他，又何尝不是孤注一掷的堵上了一切？
想到这里，她突然弯眸笑了，“虽然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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