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等秦将受领秦阳旨意的当天，守卫在秦燕交界，燕国边关的燕国主将司马南风也注意到了秦国军营那震天的山呼声。
二十万秦军骤然响起的呼喊声，让司马南风感到了一阵不安，他连忙让麾下信使连夜将这一情况传递回蓟城，请燕王丹再派援军来帮助守卫边关。
没办法，而今的燕国边关。司马南风麾下已经有了五万燕军，可对面的秦国却是有二十万大军。
且不说秦燕两军的士气如何，就单单秦国那神秘的火炮，就让负责守城的司马南风感到紧张。
和燕国朝堂那些鼓动燕王丹撕毁条约，恢复王爵的朝臣不同。司马南风向来是反对燕王丹这一做法的。
在司马南风看来，之前的燕王丹不过是在送往秦国的奏表中遵从了秦燕协议，自称为燕侯。可燕王丹在国内，依旧被群臣私底下称呼为大王。
实际上燕国并没有任何损失，反倒是因为秦燕之间的一纸协议，让秦国即使野心勃勃，和燕国私底下的力量斗得不可开交。两国依旧没有撕破脸皮，商贾往来依旧照常如初。
现在燕王丹受了国内那些眼高于顶的朝臣鼓动，私自撕毁了协议。将秦燕之间那一点遮羞布完全掀开，早已对燕国十分不满的秦国，自然也就获得了进攻燕国的借口。
更何况，司马南风听蓟城的好友们在私底下传说，燕王丹竟然通过暗剑阁跟北方的蛮族合作，甚至在蛮族入侵代国边关的时候，给蛮族送去了攻城武器。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秦国有了光明正大进攻燕国的口实。
司马南风实在想不明白，当年还十分贤明的太子丹，为什么在登基成为燕王后，会变得越来越糊涂。
早知道燕国花了那么长时间整顿治理，依旧是这个模样，他当年就不会支持太子丹兵谏燕王喜，让太子丹篡夺燕王大位。
至少，在司马南风看来，燕王喜纵有千般不是，可在天下大势的面前，总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判断。
现在司马南风就只能期盼着秦国能够把战争拖下去。毕竟僵持的时间越长，秦国二十万大军的后勤压力就越大。
可惜秦国没有按照这位燕国边关守将的想法来进行这场战争。
在秦军山呼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年事已高的司马南风还未从睡眠中清醒过来，他的营帐就已经被着急的亲兵闯了进来。
“司马将军，您醒醒……”
着急的呼喊让司马南风悚然坐起，在他看到亲兵那着急的模样时，心里顿时就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司马南风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对叫醒自己的亲兵询问道：“何事？”
“将军，您快上城楼，秦军已经再出营列阵了。”
亲兵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司马南风脸色更是一阵苍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起昨天秦军营地那震天撼地的山呼声，司马南风已然明白，那是秦军接到了咸阳发出进攻的命令了。
不敢耽搁，司马南风在亲兵的帮助下穿好戴好衣物和盔甲，在数名亲兵的陪同下匆匆上了城楼。
城墙上，已经等候多时的燕军副将连忙上前，将具体情况汇报给司马南风知晓。
“守城物资准备如何？”
“民夫呢？”
……
面对司马南风一阵连环最稳，一直守候在城上的副将赶紧一一作答。
听到守城物资已经准备妥当，司马南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愿我们能够多守一些时间吧。”
听到司马南风有些疲惫的语气，副将更是一阵担心。
副将周盘跟着司马南风已经快八年，对这位燕国的老将十分了解。
也知道这位老将谙熟于军略，可以说是燕国少有的几位名将之一。
可现在战事还没开打，司马南风这位老将的士气就显得有些低落，这让周盘心中暗自揣测，司马南风这位老将显然不看好燕军。
虽然心里已经知晓了主将的想法，可周盘却还是得领着司马南风在城头走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向底层的燕国将士们鼓舞士气。
只是当秦军方阵开始向着燕国边境黑压压的逼迫过来时，周盘还是看到不少的燕军士兵几乎是吓得面无人色。
其实何止是底层的士兵如此，就是周盘自己看到了那无边无垠的黑色秦军喊着口号，向着燕国边境移动的时候，周盘自己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将士们，我是司马南风。”
就在这时，周盘听到身边白发苍苍的司马南风发出了怒吼。或许是城头过于安静，让司马南风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守城士卒的注意。
周盘看着作为主将的司马南风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向上高举，而后双目环顾四周，看着城头上的燕军士兵。
“将士们，在这座城的背后，就是我们燕国的国土。”
“我们的父母妻儿，父老乡亲，都在这座关城的后面。”
“一旦我们这里失守，我们的父母妻儿将会直面秦国人的刀剑。”
“秦国人会割去他们的头颅，换取他们的军功爵。”
城头上一阵惊呼，周盘明显感觉到周围士兵们呼吸的加重。
作为高等军官，周盘自然知道司马南风所说的事情是一个谎言。秦国人虽然重首级计军功，可却压根不算普通老百姓的首级。
而青壮士卒和老弱妇孺的首级，还是很好辨认的。
不过作为守城的副将，周盘自然没有替秦国人辩白的可能。换成是周盘自己来动员，只怕会加重十倍甚至百倍来污蔑秦军，让守城的燕军将士们抱着拼死抵抗的决心来守卫城池。
晃了晃脑袋，看了眼缓慢接近的秦军方阵。周盘再次听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司马南风对守城的燕军将士们嘶吼道：
“……尔等都可以放心。”
“只要你们英勇守城，誓死抵抗，秦军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老夫也已经上奏了燕王，让燕王殿下对此战阵亡的将士们从重抚恤。”
“如果你们不幸牺牲，你们的父母妻儿将会有专人替你们照看，朝廷除了抚恤的钱财，还会减免你们家的税收，每年还……”
听着司马南风的各种许愿，周盘心里却是一阵苦笑。
自己这位上司现在竟然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只怕到最后即使能够守住城关，燕王丹也无法兑现这位老将军许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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