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来的赶来的路上，太子就想了很多。
他是知道皇阿玛对他的态度早就发生了变化，却没想到四弟不过前脚离开的事情，后脚就能把皇阿玛给招来。
皇阿玛这是……这是有多么不放心他。
还是有多么地想把他这个太子给……
太子眸光一黯，再抬头地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轻松了些，嘴里笑道：“这不是九他们的事情吗？儿臣找四弟问了问。”
康熙神情一变，看向太子的眼神去了些暖意，说道：“老九他们已经平安归来了，这次的事情是他们胡闹了。好在结果是不错的。太子关心弟弟，还是不错的。”说罢，人就转身离开。
太子目送着康熙一路走远，藏在袖子里的手几次攥成拳头，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没有让那个脸上维持的笑容破裂。
皇阿玛对他的要求，已经是关心弟弟就不错了。
是觉得他不配为人太子。
还是……他果真就已经有了废了自己的打算。
太子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像落入冰潭。
这一年多，他一直在努力。
内心更是煎熬着，明明同样是他的想法，可常常进行激烈地战争。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是皇阿玛手把手带大的。
皇阿玛对谁绝情都不会对他。
可能会有些失望，甚至厌恶，但最终……
是他太过天真了吗？
天真！
太子这一刻真想嘲笑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会有天真的想法。
他不过是皇阿玛众多儿子中的其中一个。
就是想现在……皇阿玛说不定又要去再制造一个儿子出来。
哪里再缺他这么一个太子。
没有儿子的时候，急需一个儿子。
可有时候，儿子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钱。
虽然不想承认，但几个弟弟们的确才能本事都是不错，换了别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能去坐好一个太子。
而自己……看起来就像是运气好了一些。
因为生儿丧母，因为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
这一切不是他能选择的。
就如同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太子愿意的。
被太子目送离开的康熙，不知道太子以为他此时找女人去了。
要是知道了，康熙肯定狠骂一声。
自诩为仁君，很多时候，康熙是十分爱惜羽毛的一个人。
像这种白日宣淫明显要被言官上折子指桑骂槐一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去做。就是白天过去，也不过是享受片刻的温柔。
其他妃嫔那里不是不能去，但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谁背后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康熙实在厌烦这些。
就算知道这些小答应背后未必干净。
可比起已经成长为母狮子的人，几只小蚂蚁带来的伤害，康熙自然是不在乎的。
康熙去了奉先殿，直至夜幕十分才从里面出来。
今夜自然没有再去后/宫。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接种牛痘能有效防止天花的事情就被昭告天下。
要是以往这种事情，文武百官就算没有什么事情也要说点出来，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事情更是有之。
但这一次十分安静且平静地接受了。
一来这事……虽没有公开，但牛痘以及那个被羽林卫护卫的庄子早在百官之中悄然流传着。
二来，昨天牵涉进去的那些大臣的儿子们正巧是朝堂上大部分势力背后的掌权一派。在知道这事的确可靠后，又想着九皇子几个人都被送进去了，更明白了康熙对这件事情的决心，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在继续做文章。虽然说他们想的是误会了，九阿哥他们这么做纯属是因为四阿哥，但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另一方面，天花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人人都怕死，谁都不敢保证天花来临了他们能躲过去，因此这个消息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以消息一经传开，上行下效之后，竟是十分顺利地就开展了防治天花的事情。
报名去接种的人非常多。
等看到成功率几近百分百，就有年龄才五六岁的孩子被带过去接种，又过了几个月更小一些的孩子也有被送过去。
虽说陈太医他们讲了许多不确定性。
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年龄小接种是可能有危险，但年龄小若是传染了天花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试一试。
反正人命实在不值钱，连一头牛都比不上。
因着牛痘能预防天花，原本就十分昂贵的耕牛再一次升值。
这让许多农夫苦不堪言。
但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
四阿哥原本就有料到，往后自然慢慢地把这些事情解决。毕竟牛再精贵，可若是人人都接种过牛痘了，这一个影响自然会大减。
何况这本来就是短时间内会发生的事情，时日久了，慢慢地儿就会下去。
水涨则溢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在为接种牛痘纷纷扰扰的一个月后，七阿哥和八阿哥也大婚了。
两个人的额娘都不怎么受宠，且一个腿脚问题，一个则是婚事太过仓促，两个人住的府邸都只是修一修就收拾出来作为嫁娶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同样不在逼仄的阿哥所里举行。
因着大婚，两个阿哥也顺理成章地出宫开府去了。
因为好日子不过，两兄弟是同一天的婚事，挑来挑去后竟是这么一个结果，就是四阿哥知道后也有些无奈。
两个都是弟弟，去谁那里就是一个学问了。
这要是还在阿哥所成婚，就不是什么事情了。
但现在吗……四阿哥目光一扫，看着三个蠢弟弟在比划着拳头决定谁去哪边，心想他们倒是容易，但那些大臣呢。
或许这就是皇阿玛的打算。
也是一次对朝堂上官员的试探。
虽说挑选的两个弟弟可有可无，但就算是康熙也不敢做太过，若是朝堂上的势力划分地太过清楚，有时候也是大患。
“爷说您去七弟那里？”云澜惊讶地看着四阿哥。
她以为四阿哥会去八阿哥那里呢。
毕竟四四八八那些相爱相杀的故事可不少。
就是看七阿哥和八阿哥两个人，原本或许半斤八两，但八阿哥娶的人可是安亲王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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