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时候，四阿哥也参加了。
这让因为经历过昨年的红药和绿芍松了一口气，一年统共就这么几回，虽说和其他时候见到四爷的时候一样，这样的场合她们多半是陪衬。
可到底是生辰宴上，这便是府里的喜事。
虽说府里还有个福晋，换了别人家里，这样的日子，也是要来个像样的小宴。
只是福晋从不提起，她们也心知福晋虽瞧着是和善的人，但也做不来贤惠，便是装模作样也不愿意，干脆就没了这样的日子。
便是福晋生辰，也只听着是同爷一起呆着。
若是换了自己的话，大概也希望是如此吧。
不意外的，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妄想而已，但凡生辰那日爷能想起她们，让人送上赐礼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几个人中，唯一特殊点，有这个待遇的就是宋氏了。
红药双手捏在一起，余光瞥着宋格格，心里一阵酸意。
想到前些日子意外听到的一席话，心里有些恍神，竟是爷和福晋来了都不知道，还是坐在她旁边的完颜氏察觉到异样，轻轻哼了一声。
她身后的丫鬟，就移动脚步，在身后轻轻推了红药一把。
红药猛然转醒，眸光几次变换，最后定定地看向完颜氏，感激地一笑。
完颜氏回过头，重新去看四阿哥。
至于红药，一个奴才的事情，她又哪里在华那么多。
不过是住在一起，也算是她的人，旁的没有资格，当时锦秀阁的事情，总要好好处理，万不能让人觉得她没有半点手段，连自个儿院子里的事情也拿捏不好。
至于推给下人去做？
完颜氏轻哼了一声，瞧着看似纵容下人，能放权。但她觉得，不过是因为无能，配不上那么大的权利和身份。
老实说，完颜氏其实顶看不上福晋。
哪怕有几次被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镇住，但大抵是一个人心里有熊熊烈火，助她往前进，那道路上出现的荆棘和猛兽，虽然可能会让她的足下添上几道伤口，但很快就被她那口欲/火给灼烧干净。
四阿哥同云澜分坐两旁。
红枣和王嬷嬷带着正音坐了一张条案，对面的是宋氏，下来的就是完颜氏和乌雅氏，再来是红药和绿芍。
这样看着，倒也坐了个正好。
四阿哥坐在高处，双唇紧抿。
他的嘴唇本就看着单薄，导致不知道的人，都觉得有这样嘴唇的人该是何等的冷心，只有云澜知道，那是柔软、温暖的。
想着大概只有自己，能体会到。
云澜脸上的笑容就又深了一些。
看着面前所谓四阿哥的女人们，也不觉得恼。
要是连这一点都容不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四阿哥这人，为她做了甚多。
云澜是知晓的。
人也要懂得知足。
云澜对四阿哥娇嗔道：“瞧爷现在这表情，莫非是对我不满？今日您的生辰，自然是希望爷开怀才好。”
“哪有，你明知道……”四阿哥有些无奈。
但这一开口，就仿佛霜雪初融，身上带着的气息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好似要拒人于外。
云澜当然知道。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绝对不是小事。
说来这事和云澜有关，嗯也和四阿哥有关，更重要的是和皇宫里的皇子们有关。
前面说过，天花一事，是云澜提议且暗中想了法子透露给四阿哥。而四阿哥虽说当过皇帝这一点云澜不知，但古人畏惧天花实在太正常。
为了解决天花一事，四阿哥也是花了心思，虽然最后的功劳仍是要拱手让人。
但这件事情不同于之前。
那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大事。
何况这是只有他一个人，想要推广开来，或是让那个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以一个郡王的身份明显是不够格的。
四阿哥便是让，也让的心甘情愿。
先前五格瞒着云澜去接种了牛痘。
云澜知道后是感动多于心疼，她也是知道牛痘其实并无太大危险，但别人是不知道的。
五格有这份心，着实是不错。
四阿哥私底下也和云澜念起过一次，还暗中许诺了往后婚事他会注意的话。
本来这事也算过去了。
哪知道五格这私下行动，竟是几个皇子都知道的，甚至五格只是作为先行部队出发而已，真正后面跟上的还有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
挑的日子不是别的时候，就是今天。
九阿哥那明晃晃写过来带着炫耀的信还在屋子里呆着，不过是卷成一团，被丢在地上，造化和百福就在那里拿着玩了。
可见当时四阿哥真的是气急了。
丢了之后，眼见着百福和造化在，还不许人去捡。
不过云澜让那个小太监在一旁看着，免得真的让这信被吃进肚子里，到时候大的不高兴，小的肚子要受罪了。
她是当着四阿哥的面吩咐的。
四阿哥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想必也就是放不下身段。
但的确是气着了。
云澜轻睨了四阿哥一眼，只觉得这位四爷实在太装像了。
她记得史书上可是说过，四阿哥身后只有一个十三阿哥，后面虽然还有两个年轻的弟弟，但年纪实在太小，在他夺嫡一事上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云澜也不知道那两个年轻的皇子是谁，但至少知道八阿哥和十阿哥原先可是太子党。
如今这般掏心掏肺地对着四阿哥。
四阿哥还生气？
云澜想着又瞪了对方一眼，才笑着让人开宴。
知道四阿哥心神不定，不放心，估摸着进行不下去。
但干等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庄子里接种的人都是有规矩的，哪怕是皇子也是如此。
接种过后，总要呆在里至少一日一夜，以确保不会有什么不妥。
便是现在再不放心，再生气想要把几个弟弟揍个满头包，也地等明日晌午过后再去了。
这个时候的云澜不知道，在庄子上，不只是九阿哥几个人。
九阿哥是自己都要成为试验品了，虽说心甘情愿，也知道并无太多危险，但其实在外人眼里还是有危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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