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便宜那小子了。”三阿哥也知道到了后面，八阿哥肯定会如愿，一想到这么一个弟弟突然也要窜到自己前头去，心底就不太服气。
“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他了。”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将将让走在身边的四阿哥听见。
四阿哥目光微闪，想着八弟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偏偏郭络罗氏就吃他这一套，以至于后面为了这么一个人，要死要活的。
可以说，老八成也是她，后面失败了，也是因为她，至少占据了一部分因素吧。
四阿哥子嗣少，可也有几个儿子，但老八就不一样了，满打满算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哥有空闲，让三嫂去问问？”四阿哥说笑了一句，看着前面的人都走远了，也迈步往里面进去。
让董鄂氏去问？
三阿哥下意思摆摆手，随即就后悔了，见四阿哥人已经走了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岳家太强势，也是很有压力的。
三阿哥自觉自己还算好，可有时候也不得不面对自家福晋时不时爆发出来的无理取闹。这若是换了老八……再想想那郭络罗氏的性情。
三阿哥突然觉得舒服了。
“唉，老四，走这么快做什么。”他追赶了过去，要说这住在宫外除了上朝有些麻烦，就是和几个兄弟间见面说话的次数也是少了。
三阿哥如今跟着学习编书，成日就和那些人打交道，时日久了也是无趣地厉害，好不容易看到四阿哥就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话。
至于原因……他没想过。
大抵是即使想了也想不明白。
早朝的时候，没什么事情，或者说就是日常那些上朝的事情。
四阿哥一面留心听那些奏折，仔细回想着是否和前世有太大出入，一面余光打量着前方长身而立的太子。
比起最之前，太子的光芒一下子收敛了许多。
但比他最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又好了不少。
这大概是富察氏有孕给他带来的底气吧。
如今毓庆宫里想要送出消息十分困难，四阿哥不得不让人把自己埋得更深一些，他又担心被太子发现，最重要的是还是担心自己伸手到太子宫里的事情会被皇阿玛发现。
这阵子粘杆处在毓庆宫的调查有些磕磕绊绊地，多少就归功于皇阿玛在毓庆宫里同样放了人，还不少。
结束早朝后，康熙叫了七八个大臣去了东暖阁。
四阿哥出了乾清殿，就看到太子背着手站在外面。
从他的位置极目眺望过去，可以看到长长的甬道，如今上面走着的是络绎离开的大臣，有三三两两的，也有孤身一人的。
四阿哥以前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也喜欢站在这里这样看。
“太子……二哥。”
太子没有回头，而是问道：“孤记得你只有一岁的时候，皇阿玛抱着孤站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
四阿哥默默无言。
他不想接腔，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毓庆宫的变化，是骗不了人，或者说是康熙对太子的变化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身为当事人一定最是明白。
四阿哥一个外人，都知道毓庆宫里的紧张局势。
太子住在里面，又岂能不清楚。
他不但十分清楚，还得当做不知道，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太子又站了一会儿，背着手离开。
四阿哥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走出乾清宫，后面就有小太监一闪而过，看着他们的背影又跑进殿内去找了梁九功。
梁九功正在茶水室。
他虽是康熙近伺，但像现在这般万岁爷和大臣为政事商谈的时候，并不出现，多半就呆在这里。
若是里面有个动静，也能随叫随到。
“梁爷爷……四阿哥被太子殿下叫走了。”小太监跑到梁九功身边轻声说道。
去毓庆宫了？
梁九功问道：“是太子叫四阿哥去的？”
小太监摇头。
“那是四阿哥找的太子？”
小太监又摇头。
他不敢撒谎，也知道梁九功不喜欢他在这些事情上有自己的主观臆断，只是说了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就是走在一起了。
在以前，这是很理所当然的。
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哪怕没有彻底决裂也好不到哪里去。
梁九功微一思索，端了茶，往东暖阁过去。
康熙看到他近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低头处理政事，听着臣下回禀。
梁九功把茶盏放到康熙左手边，就静静地站立一旁，等空隙的时候，在康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康熙眉眼一动，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几个大臣见状不由加快禀报，原本要说的其他政事在心里转了一圈又被按下来，不是特别重要，回去几个人再商量也就是。
这般一来，一杯茶还没有喝完。
康熙这边就只剩下他和梁九功二人。
“太子……”
梁九功弯了弯腰，半晌后却是没有等到后半句。
康熙眯了眯眼睛，神情复杂。
等他起身走出宫殿，也站在了之前太子站着的位置。
梁九功默默走在一边，只听到一声长叹。
与此同时，四阿哥已经跟着太子到了毓庆宫。
宫人上了茶点水果后，四阿哥只看了一眼，没有动用。
太子也不在意。
“孤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堂堂一个太子被一个宫女算计，怎么想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之前那么久不提，太子是给四阿哥时间。
他知道这里面会有其他的事情，也不希望这个四弟随意拿一个理由来搪塞自己。
可以说四阿哥在查的时候，太子的人也在行动，甚至四阿哥的人也有被太子的人盯上。
粘杆处那边的动静，太子还没有查到。
但四阿哥在明面上的人频频进出京城，换其他人可能没有注意到，然太子还是看出来了，琢磨了一会儿，估计着里面的情况。
这才在今天找上四阿哥。
对于这一点，四阿哥没有多少意外。
他估摸着，太子也该是沉不住气的时候。
宫女的事情，自然是和黄四爷有关。
这在之前两个人就有了猜测。
只是太子需要更多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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