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云澜的脑门上就只差写着这两个大字了。
康熙真够任性的。
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虽说有些乘人之危，可既然还敢肖想过太子妃的位置，至少家世样貌长相都是不差的。
搁谁家里都能当个大妇，说不得还是宗妇的那种，给太子妃做个侧福晋也是绰绰有余的那种。
可眼下呢，一个侍妾。
这等于是斩断了人家往后的路，除非康熙死了，不然任谁看着都是皇帝要故意压着太子和富察家以至于任何暗中有心思企图的人，谁敢给个侍妾抬位份？
太子吗？
想来他也是不敢的。
而事实上，太子虽然没有到吓破胆的地步，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皇阿玛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愿意一次又一次地护着他了。
“那富察家的姑娘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云澜小小声地说道，人家也算是个可怜的。
“哭？”四阿哥听到小福晋的话，冷笑一声。
云澜哑然，随即明白，是啊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康熙明显又是在震怒的情况下，只是让一个富察家的姑娘当个侍妾还是太子的侍妾，却没让富察家的人怎么样，似乎已经是极大的开恩了。
富察家敢不满吗？
也是不敢的，说不得还得感恩戴德地歌颂一番后，笑着把家中的姑娘送进宫里，简简单单地或许面前还能再送个伺候的人进去，但也仅此而已了。
“往下看。”四阿哥继续说道。
云澜嗯了一声，张起麟这一次可是写了好几张，她也就才看了第一页闻言就翻到第二页，顿时就傻眼了。
“那个什么李佳氏？也给太子了？”这……这，康熙也真的能够想得出的，不过李佳氏当然不是从前的那个李佳氏身份，好歹那个身份也能是个秀女当个侍妾运气好一点格格都是可以的。
但现在吗……竟是被李佳氏家人想着法子借着佟佳贵妃的手以小选新进宫女的身份送到了毓庆宫里。
只是谁又不知道李佳氏的身份呢，而太子妃更是憎恨这个把自己卷入谋逆事件里的李佳氏，她虽不受宠了，可康熙似乎没要怎么她，仍旧是当着毓庆宫太子妃的位置，但宫中的事情是再也插不上手了。
原本属于太子妃的一部分权力都被移交到佟佳贵妃手里。
这也算是意外之息。
四阿哥嗯了一声，垂下眼看到正音趁自己和小福晋说话的时候企图偷偷用小手去抓岔子，连忙先把她喂饱。
等末末嘴里塞得满满的，云澜才听道四阿哥说：“想回去吗？”
云澜直觉摇头后，又看了看四阿哥的腿。
四阿哥笑道：“回去后，你可就是郡王福晋了。”
云澜一怔，连忙去翻后面的书信，上面还写了一些朝堂上官员的罢免和任职，这些她不太熟悉，都没什么兴趣，再往后面看就没有了。
可郡王福晋？
云澜没有听说啊，若是有圣旨，这可时候不是应该宣了吗？
四阿哥笑笑，拿着帕子给正音擦了擦嘴，低声说道：“阿玛的正音可不能只当个郡王家的大格格。”
那当然不是。
她以后会是皇帝家的大格格，不，还是大公主的那种。
只是以前想归想，可毕竟还只是个光头皇子，真的要实现的时候也得几十年后了，可现在呢，云澜再不知道历史也知道现在发生的许多事情和历史已经大大不同了。
四阿哥还能不能当皇帝？
低头看了看这个眉眼温柔能十分细心对待末末的男人，云澜没来由地就是对他信息十足。
“爷。”云澜去拉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就看她。
小福晋笑容甜甜的：“我也等着不只是郡王福晋的时候。”
四阿哥忽得就笑了起来。
压力大不大，怎么可能不大？
当过皇帝的人，真的没想屈居人下，特别是这些兄弟中不是手下败将就是仇人和臣子，哪怕仇人可能要变了，但让他去给除了皇阿玛以外的人做牛做吗，对不起，雍正爷也是真的做不到。
只是这种事情，哪怕是最为心腹的人和幕僚，就算猜出四阿哥的心思，但也从不曾从这位主子爷口中听到一句一字有关对那个位置的话。
四阿哥是再谨慎不过的一个人了。
可这个时候听小福晋这样说，忽然就有一种不是一个人再奋斗的感觉，还有一个人知道甚至默默相陪，哪怕她可能什么也做不了。
正想着，掌心又多了一只小手。
“这话只在爷面前说说。”最好还是不要说起，但四阿哥怕说重了惹小福晋伤心。
云澜却是点头。
若是在京城，哪怕是是自己府里，她也未必会说出这种话。
眼下大概是有一种天高皇帝远的想法吧。
有了云澜和末末的到来，四阿哥养伤的日子总算不那么难过了，转眼又去了十数日，京城里再有书信过来的时候。
就知道了李佳氏因为心生不满对太子妃不敬，争执的时候用利刃伤到太子妃的胳膊以至于混乱中不小心被推挤撞破脑袋，死了。
这是太子做的，还是康熙？
云澜想了想把书信递还给四阿哥，抱起末末对已然可以正常走路的四阿哥说道：“要不要去后面的园子逛逛？”
“爷来吧。”四阿哥伸手抱过正音。
云澜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在园子里随意逛着，四月正是花朵芳菲的季节，看到五颜六色艳丽的花朵，正音高兴地“花，花”乱叫。
四阿哥就把正音递给后面跟着的香蒲，又让苏培盛看着。
云澜就跟着四阿哥走远了一些。
“再过几日，皇阿玛就应该召见了。”他养伤的情况，太医也是日日往回禀报的，康熙不可能不清楚，能容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当然四阿哥也是要回去，否则一个万一，那份写好的圣旨没了，他又要去哪里哭呢？
只是想着小福晋来了这里之后一直挺开心的。
四阿哥就舍不得说，可还是要说出来。
“也是该回去了。”云澜点头一笑，像这么一年有一次出来放个风其实也不错了，不过看四阿哥眼中似乎又愧疚，她也就让自己表现地有那么一点点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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