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太子开口前斜睨了太子妃一眼，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看似温柔地笑道：“孤叫你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云澜表现地有些犹豫，微微皱眉后，还是点了点头，暗道但愿太子真的只是这么想，再怎么说他如今还在储君的位置上。
“这个宫女你可有印象？”
“知道的，是他他拉氏身边的，之前在宴席上有看到过。”一年的时间，大大小小宫里面有不少宴席，玉宁仗着肚子和太子的宠爱多多少少都有参加一些。若是说不认识，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何况到现在，想必富赉和玉宁当初议亲过的事情，太子也已经知道。就是不清楚，太子有没有派人去了乌拉纳喇家，之前有些着急，云澜一时也没有想到让人去打听一下，不过就是派人去了，等知道答案自己也已经在宫里面就是了。
太子缓缓颔首，看向云澜的眼神有些诡异。
这让云澜心惊。
她其实没有怎么和太子相处过，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是没有，从前都有四阿哥在，今天算是第一回对上他。
“她说，玉宁是被人害死的。”太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云澜嘴唇微张，有些困惑，随即很快变了神情，满身不喜地说道：“你这奴才，莫是胡说八道不成。他他拉氏当时不是生孩子才……”那可是难产，这在当时是有定论的，何况玉宁生孩子的时候在毓庆宫里。
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去害她？这不是十分明显吗？
云澜当然不能直接斥责这宫女随意构陷她人，毕竟太子目前也没有明说此事和自己有关，只是她的一番话同样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当然同样都是听懂了。
说实话，太子其实是不认为四阿哥有这个本事。
要是他承认了，也就是笑话了。毕竟认可一个弟弟有这般能伸手到自己后院的能力，不仅显得他这个太子无能同时也在表明对方的强大。
“四弟妹也觉得她是在胡说？”
“当然。”她也不能自打嘴巴不是吗？
“孤也这么觉得。”太子垂首看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无冤无仇的，玉宁素来又懂事乖顺，怎么会有人想害她呢？你说是吧，孤听太子妃说当年玉宁原本是你招来宫里的，只是误打误撞的让她入了毓庆宫。”
“是，确有此事。”云澜眉眼柔顺地说道：“这也是她的命数，原本以为这是……可惜了。”是真的可惜。
本来以为是个侄媳妇却变成太子的女人，大概从那个时候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存在了祸患。云澜会没想到？四阿哥会不明白？他不，他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一个对玉宁愧疚，一个尚且对太子有情。
只是到了最后……玉宁还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要说这宫女知道下手的人是她，云澜是不信的。绿蔓的行动只要没人发现它的存在，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相反……云澜更相信这个宫女原来应该是指向太子妃亦或是……四阿哥。毕竟当时玉宁也是派了人来找四阿哥，也许真的落下什么？
是以，云澜也不敢说太多，她不确定太子这边知道多少知道什么还是全然在试探自己以期望从她嘴里捉到话柄。
若是后者……云澜不觉挺直了身体。
“是可惜。”太子叹着气，这个四弟妹比他想象地要谨慎，难怪老四会有独宠她的趋势。还真是可惜了……不是没想过强硬行动，只是这些年下来太子也有些搞不懂四阿哥的能耐，这般立刻同对方决裂的事情，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有可能直接断了老四的路，但也有可能逼太狠了，把他送去别人的战营。
“殿下。”太子妃却是着急了。
太子瞪了瞪她，却没有阻拦。
太子妃心里狠地一跳，瞬间看向云澜：“四弟妹，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太子不方便说。你我是妯娌，想来也是可以一问。”
云澜点头。
她也想知道太子妃要问什么，她手中是否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是只在胡乱攀扯。到了现在，她已经摸出太子的一些想法。虽然觉得这个太子好似被康熙养得有些优柔寡断了一些，毕竟他既然把自己叫进宫里未必没有借机栽赃的意思，并是他没有，太子妃总是有的，而作为枕边人的太子不可能不清楚。
一个男人自己下不定决心，还想让女人去冲锋陷阵。
云澜更是觉得不耻，但这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绝对有利的。
“太子妃请问。”云澜态度柔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吧，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但凡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玉宁当初进宫虽不是我的本意，可归根源头也是因我而起。她若是果真被害，但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早一日追查到凶手，只是就怕我能帮上的地方不多。太子妃也知，这一年多，我多半在府里养胎，进宫的次数少之又少连带着来毓庆宫给太子妃请安也少了许多。”
“玉宁生产前，听说你见过乌喇那拉家的夫人，你的长嫂，也就是玉宁原本要定亲的富赉的额娘。”
“太子妃说错了。”
“本宫说错了？”太子妃挑眉一笑：“难不成这件事有假不成，若是你不……”
“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全然反驳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太子妃，无论如何玉宁是毓庆宫的人不假，当初的事情，我虽有意，但却并不只是对她一人而已。婚姻大事，原本就是要多相看几回，因涉及到娘家，我这才插手。只是显然我那侄子与富察家的姑娘才是真正有缘分，两家这才定了亲。”
云澜绝不能让玉宁和富赉扯上关系，眼下人虽然死了，但哪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身上添了别的男人的标签，太子更会如此。
只是云澜心中也有些发寒，从太子党妃的话里可以得知嫂子的确被找上了，或许这个时候就在毓庆宫里的某个地方，就是不知道富察氏的情况如何。
富察家呢？果真会如四阿哥所言，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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