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这么一提醒，康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桩事情。
为此宜妃那几日，一直心神不定，康熙就每日去她那里坐了坐，也是有安抚的意思，当然钮钴禄氏那边也是没有忘记。
刚才只是怕四阿哥重视十三而轻视老十，康熙就一时给忘记了。
可实际上，这事，还跟四阿哥真没什么事情。
“是这样啊，朕近年来的精神的确有些不太好，以前的事情也有些记不住了。”康熙刚说完，四阿哥就跪下来，紧张地说道：“皇阿玛龙体安康，想必是朝政之事太多这才有所忘记，也是儿臣不孝，本事未成，没能多以分担。”
康熙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之前才多大啊，朕也不能放心。至于现在……好好办差，朕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皇子。”
一面是实话，一面对象是四阿哥，康熙心里面来说的确亏欠不少，一直压着他的翅膀往上飞。
可再过个几年，太子那边无论是个什么情况，几个年纪大一些的都要往上拔一拔，否则一直顶着光头阿哥的身份，多少会显得有些无囊。
四阿哥低声应了是。心里也明白，有时候也不是皇阿玛不愿意压，也是他压不住了。
纵然是皇帝，也担心抑制过头气到反作用。
若是其他皇子联合起来针对太子一个，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明白归心里明白，四阿哥面色还是得装着诚惶诚恐的样子。
倒是康熙看得满意，又问到了事情，遂点点头：“种痘的事情，你看着办，十三那边既然交给你，你作为兄长可不能委屈了他。至于老十，想来你也不会厚此薄彼，朕都能放心。”
四阿哥应了是，有皇阿玛这番告诫，他当然能放心，这不是在警告自己。就是厚此薄彼，也是不能太过。
好在，四阿哥分寸也是把握住。
他当时答应温僖贵妃，虽然有些被逼梁山的意思，事后也已经想好法子，只是两个弟弟性格不同，四阿哥也不打算用相同的方式对待。
横竖皇阿玛也就是为此一问，不会真的因为一两件事情，就召见他来问。
四阿哥倒是能有时间，可康熙未必有这个空闲。
“行了，朕也不留你了，去瞒吧。”康熙想和四阿哥说说那秀女的事情，可随即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是晚了一些，四福晋再能耐还不是老四的福晋。
老四怕是早就也有考量。
若是换了别的秀女，康熙可能就不会这样想。
可这里面有德妃的娘家侄女，因着四阿哥刚才无意间用敏妃和温僖贵妃给德妃上了眼药，康熙自然就会多心。
要不是德妃无意有意地提醒，康熙怎么会记得一个秀女进府迟早的问题，还是进的儿子后院，又不是宫里。且老四进宫去太医院，也是德妃这边的人先过来禀报，这说明什么。
德妃一直在监视四阿哥在宫里的行动。
当你想一个人不好的时候，就会对她很多行为都持有怀疑的态度。
康熙现在就是如此，不是说德妃不好，只是说德妃对老四这个儿子不好，特别还是与良妃和温僖贵妃这两个人一对比，德妃这里还比不上一个佟贵妃一个庶母呢。
德妃在小膳房里，是吩咐了康熙喜欢的膳食。
按照之前，康熙多半会留下来用膳，虽说不一定留宿，但有时也会。是以，德妃在菜品上也是十分用心。
等她满意地从小膳房里出来，这才得知四阿哥已经出宫去了。
不只是如此，康熙也是走了。
德妃也没当回事，不过还是生气老四，想着康熙离开许是四阿哥说起天花的事情，这种东西，谈虎色变。
万岁爷岂能不慎重？
可随即从柳嬷嬷那里知道，康熙离开后去了佟贵妃处。
德妃的难堪的脸色就再不能遮掩了。
“你是说万岁爷去佟贵妃那里了？”德妃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过去就是膳点，相来佟贵妃不会放过。
可万岁爷呢？
是个什么意思？
原以为是回去乾清宫，可偏偏从自己这边一溜烟反而去了佟贵妃那里。
这是在生生打自己的脸。
“你当时没在殿里守着？四阿哥都和万岁爷说了什么话？”若非如此，又怎么会突然离开，还去佟贵妃处。
在这宫里，老四不就是和佟贵妃走得最近。
“奴婢，奴婢不知。娘娘恕罪……”柳嬷嬷精神紧绷地俯跪在德妃面前，万岁爷和皇子说事，谁敢有偷窥的行动？
可德妃正是气头上，柳嬷嬷哪敢分辨。
且这种话多少也有些大逆不道。
柳嬷嬷素来忠心，也不能让德妃把这股气撒到别人头上以至于可能被康熙听见。
那可是真的完了。
原本德妃有意在康熙面前给四阿哥上眼药，正好碰见他去太医院，没曾想反而被将了一军。
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德妃这笔账也只能算在四阿哥的头上。
看着跟随多年的刘嬷嬷，德妃心里的气略微减缓一些，揉了揉有些凸起的太阳穴，低声说道：“你起来吧，是本宫气上头了。这事不赖你。”只是由此一来，乌雅欣提早进府是不可能了。
不是说不能找老四的福晋过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德妃更不愿意面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说话常常把自己气到的儿媳妇。
她倒是能出手惩罚。
可康熙看着呢。
万岁爷要是糊涂的，德妃也不至于这么进退两难。
虽说婆婆调教儿媳妇是正常的，可也要建立在一定的条件上，除非德妃真的要丢了之前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拥有的名声。
为了一个小小的四福晋，实在就不划算了。
“你明日去趟乌雅家，找我那嫂子说说，欣儿既然定了出路，往后再不能那般天真烂漫，入了老四的后院，纵然我这个姑母想要帮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前觉得这性子是德妃小时候十分羡慕的，可这种性子真的近了后院这个沼泽就十分吃亏。
“还有白启那里，让他给本宫老实一阵子，否则本宫如何替他向万岁爷求情？”德妃原本是打算一步步来的。
早知道先提了白启的事情，当时万岁爷的态度，说不得就答应下来，即便不能官复原职，也能在别的地方站个位置。
可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后悔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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