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问话着实把十四阿哥愣住了‘’
谁的错？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对准四阿哥。
说这是皇阿玛的错？他再被宠得无法无天也不敢说出这话，额娘也是不能说的，那就剩下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在十四阿哥看来这两个人都有错，他今天的遭遇都是因为他们而起，十三阿哥且不去讲了，四哥也实在多管闲事，这还是亲哥哥呢，竟帮着外人，果然就像额娘说的——是个养不熟的。
十四阿哥心里生着气，看向四阿哥的眼神也带了怒意。
知子莫若母，德妃一直在关注着十四阿哥，见他把目光转向四阿哥，心里不由暗暗叫糟，眼见着他要口无遮拦的出口，立时出声低斥道：“十四！你是弟弟，无论如何要先向哥哥道歉。”
不问对错？只因为年纪？是这个意思吗？康熙眯了眯眼睛，他听出德妃这话里的意思，心里固然有气，但想着若是十四能因此道歉，双各退一步也就是了。两个都是儿子，作为常在永和宫露脸的十四阿哥在康熙心里的分量自然是比十三阿哥要来得重。
“我不要你的道歉。”十三阿哥握着拳头喊叫道：“你该道歉的人是十三妹。”要是别的事，他就退让了，可事关两个妹妹，他比什么都要坚持。
“不可能。”十四阿哥梗着脖子红着脸喊道：“爷能向个不受宠的丫头片子低头？”要他向十三阿哥道歉，已经很难受了，从小德妃就告诉他除了太子他谁都不用怕，出了事还有个四哥顶在那里呢。可现在四哥当了叛徒，调转码头维护其十三阿哥，看着情况皇阿玛也向着他，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让他跟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十四阿哥不肯了。
他又不是故意要打十三格格的，人家故意跑她拳头底下，怪他喽？
“混账！你是谁的爷？”
梁九功走到门口就听到康熙盛怒的生意，不由加快脚步，等看到德妃和十四阿哥后脚步微微一顿，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又沉静地走到康熙身边。
康熙斥责德妃：“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做错事还不知悔改，一点礼义廉……”
“皇上。”德妃悲怆大喊：“这事是臣妾教管不利，臣妾知错了，可十四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若是真让康熙把那没说完的话说全了。
十四阿哥这一辈子可能就要毁了。
他才七岁，是她所有的期盼，更别说大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
德妃绝对不会允许这事发生，她见康熙不说话，立刻朝四阿哥说道：“老四，额娘求您了，十四是你的亲弟弟啊。”
四阿哥很想问问对方那他是不是他的亲儿子，有为了一个儿子把另一个儿子往火上烤的吗？做额娘的求儿子？
四阿哥用力抿了抿唇，走到康熙面前重重跪下，让他开口替十四求情，他做不到。两个弟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她要跪，他也陪着跪就是了。
也就是四阿哥不知道刚才十四阿哥心里的想法，否则估计要气急而笑了，打架斗殴算什么？他小的时候不还和太子打过？难不成十四弟不知道真正严重是在他打了人就跑的问题上，从事情发生到把人带到阿哥所里，都没有听说永和宫那边有让任何人去请太医。
其实德妃若是知道，虽然不一定会亲自去看，但吩咐几个人还是会去做的。可见一开始的时候，十四弟就不当一回事或是故意瞒住了，直到东窗事发，皇阿玛过问，德妃知情后才把人押到这里。
这事不怪十四弟，难不成怪他喽？
四阿哥想笑又笑不出来，在经历太多这样的事情后，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愤懑，他实在太习以为常了，只是十三弟那里……他抬头给了十三阿哥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一世，他愿十三事事顺心，不比为了他这个四哥压抑自己。
十三阿哥忍着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轻轻撇开头。
“这是怎么了？许太医你们怎么在外面了？天寒地冻的，红豆，去茶水房让人送一些热茶过来。哎呀……皇阿玛那边……”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梁九功及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可不得进来个人把屋里僵持的气氛搅一搅，否则谁也没有台阶，怎么下得去？
云澜说完话后就小跑着进去，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傻眼了。
“爷。”云澜挪到四阿哥身边跟着跪了下来，德妃会来也在预料之中，可四阿哥也跟着跪下来是个什么意思？
为德妃向康熙求情？云澜抖了抖身体，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心到了。
四阿哥，没那么以德报怨吧？
康熙从云澜进来后就一直看着她，见她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仍然跪在四阿哥面前，心里的戾气终于散去一些，至少他这个做皇阿玛、做皇帝的不是全然失败。
老四重情重义，为老四选的福晋也是不错。
至于其他人……
康熙冷哼一声：“都起来吧。”此刻他全然忘记了不久之前他还在揣度云澜是个心眼小善妒不容人的恶妇。
德妃也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后立在一旁。
云澜忙伸手去扶四阿哥，果然见他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要不是有她在，指不定要出洋相了。
“十三格格醒了吗？十五呢？怎么没过来？”
“回皇阿玛，十三妹还没有醒，已经让人去熬药了。十五妹睡下了，她受了惊吓，这一回正躺在十三妹边上。”
惊吓吗？
这也像许太医说的那样，惊吓过后会变得没有安全感只有在最熟悉的人身边才能安心。只是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治不好了？
康熙闭目，好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老四家的，今天就辛苦你了，等十三格格醒了，朕重重有赏。”
云澜忙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轻轻点了点头。
云澜这才开口：“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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