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颤着手接过，看到照片上一手抱着小阿锦，一手牵着穆芣苡的楚逸，“这……这是小逸？”
纵使楚逸与楚惊鸿长得有些相像，连晨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即便她如今神智有些不清。
“是的祖母。”
连晨看向照片上的穆芣苡，“这是你妈妈？怎么……”有些熟悉。
后面的话未说完，因着连晨抬头刚好看到电视上穆芣苡捧着奖杯发表获奖感言的画面。
“你妈妈也是演员？”
“回祖母，是的。”
连晨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看着小阿锦道：“那……你祖父呢？”
小阿锦看着她满是希冀的神情，抿唇不语。
连晨又看向老太太，“妈，惊鸿呢？”
老太太动动唇，神色悲痛，未说话。
连晨又看向老爷子，“爸，惊鸿呢？是在公司吗？还是去出任务了？”
儿子刚死的时候，老爷子并不想看到连晨，心底对她也是责怪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点责怪早就淡了，如今再面对这样的她，就算想责怪也责怪不起来。
老爷子不答她，连晨又将目光转向道林，“前辈可知惊鸿此番在何处？”
道林生怕刺激到她，正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都不搭理她，连晨又将视线落在小阿锦脸上。
未等她开口，小阿锦便淡淡道：“祖父已于二十五年前去世，飞机事故。”
其他三人低叹一声，这孩子的性子真是随了他父亲，处事果断。
不过两岁就有得这般心性，长大了还了得？
连晨的表情呼吸及所有注意力都停顿一秒，然后抱头尖叫，“不！不是的！不是这样！”
……
喊了约莫半分钟，她便晕了过去。
抓着她一只手的老太太忙唤道林：“快来给她看看！”
在连晨又一次失控尖叫时道林便已起身，只是并未上前，而是拧眉看着她就这般晕过去。
依言过去给她号脉。
趁着这个空档，老太太看向小阿锦，柔声提醒，“小阿锦，下次莫要再与你祖母说这般话，不然她又得受刺激了。”
见小锦抿唇不语，老太太又忙道：“曾祖母不是凶你，你别……”
“曾祖母不必如此，阿锦并未有责备曾祖母之意。”他看过那么多书，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他很清楚。上次父亲便也是这般丝毫不犹豫的刺激祖母，祖母晕过去后再醒来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
道林号完脉，也对老太太道：“小阿锦做得很对，这般于唐家丫头的病情恢复反而更有利。”
道林都发话了，老太太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毕竟道林的医术摆在那里。
“连晨情况如何？”
“并无大碍，就是受了些刺激情绪起伏有些大，醒来便会没事，适才这一番清醒说明她的状态已有好转，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听他这么说老太太便放心不少，招呼那两个照顾连晨的楚家女弟子过来将她扶到房间休息。
也唤来关安宁将小阿锦送回屋，说到底小阿锦只有两岁，他们还是不放心，加之楚逸的院子又不允外人出入，便只有关安宁送他过去。
待小阿锦离开后，几人各自回屋。
*
天快亮时，躺在床上的连晨突然睁开眼，眼底再无半分迷蒙。
半晌，她翻身起床，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合照，就这样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看着照片低低抽泣。
直到天明，照顾她的女弟子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地上头埋在膝头的模样，看不到她的表情，女弟子以为是她不小心跌下床后便未起来。
生怕她摔到何处，忙快步走过去，“夫人，您怎坐地上了？”
说着就要抬手去扶她，刚伸出手便见她抬起头来。
脸上还有泪痕，手中抱着一张合照。
再看她眸色也是清明的，女弟子一激动，“夫人，您……您醒了？不是，那个，您……”
连晨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嗯，醒了。”尽管眼底全然透着哀伤。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女弟子连连摇头，“属下这便去将夫人醒来的好消息告诉老家主和老夫人。”
“不急，晚点我自己去找他们说便是……你去看看小少主可是醒了，将他唤来，我想见见他。”
“夫人有所不知，少主作息规律，这段时间都在陪着您，这个点该是在楼下客厅坐着看书了。”
连晨微微讶异，作息规律？看书？这么小就……
站起身，“那便不去唤了，我洗漱好便下楼去。你先去做些早点，小孩子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女弟子应声离开。
*
连晨洗漱好换上一身碎花长裙，将头发绾好后下楼。
走到楼道口，便见小孩捧着一本不知名的厚重古籍在看，彼时小孩一头墨发铺陈在沙发上，身着一袭暗紫色长袍，冷冽着一张脸，小小年纪便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尤其是他那张精致的小脸，几乎与她记忆中的孩子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一步一步走下楼。
小孩当是看得有些入神，她快要走到沙发旁他才抬起头来。
小阿锦看着眼前端庄高贵，年纪看起来仿若三十五六一般的妇人，目光在她带笑的眉眼上停顿一瞬，合上书放到一旁便神色如常的起身见礼，“阿锦见过祖母。”
连晨上前，“好孩子，不必对祖母这么多礼。”
清醒过来，但她神智失常时发生的事她都记得清楚，这几日小孩在这边陪她，也不管她是否认得清人，凡见面他必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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