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国术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
林毅正坐在一张复古的椅子上，室内摆放一张沙发，窗边有几颗悦目的盆栽兰花，这里就是馆长的办公室。
程一阳和徐敬天坐在沙发上，昨天散会回到家后，两人内心都有一点忐忑，猜测林毅特意要他俩一起来的用意，想了好几种可能，却都不敢确定。
林毅拿出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是和眼前两人相关的资料，密密麻麻的足足有十几页。
“据我所知，程副馆长是河北人，很早就来帝都闯荡，在国术馆有十三年了，而徐副馆长是贵州人，在国术馆也有十一年。”
两人不相互瞧了一眼，读出对方眼中不明所以的眼神，不知道林毅提这种事情是想做什么，但这些东西很简单就能查出来，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于是最终都点了一下头。
林毅随意地翻了几页手中的资料，轻声道：
“两位在十几年里，没少为国术馆的事务操劳，甚至一并大小事都要过问一番，可以称得上一句劳苦功高。”
程一阳见林毅语气比较平和，大手一挥道：
“没啥，那都是一点小事，谈不上辛苦。”
徐敬天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接着程一阳的意思说：
“老程说的对，我俩身为副馆长，自然要以身作则，为国术馆做些能够做到的事，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不过有国术馆内有一个问题，一直让我感到疑惑。”
林毅嘴角微微翘起，把手中的资料甩到桌面上，略带讥讽地说道，“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这个令人困扰的问题。”
程一阳用手拍了两下胸口，大笑着说道：
“要说国术馆内的事，没人比我俩更清楚，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林毅表情冷了下来，沉声道：
“我在国术馆逛了一圈，好几条路的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破烂不堪，甚至还有前几天雨天留下的积水。有些大楼的外墙，东一块西一块地少砖，这种显眼的基础建设，就没有人处理一下吗？”
程一阳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如实地说钱被挪用了吧，于是他瞄了一眼徐敬天，犹豫地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老化的设备，我路过麒麟院时，见大门上的铜铃都掉了。”
林毅加重语气大声道，“这方面的事，是由徐副馆长负责吧？”
徐敬天见矛头指向他，立马眉头皱起，开口辩解说：
“没错，是归我管。但你提到的几个问题，原因都是没钱，我也是有心无力。”
“钱用到哪里你心里清楚。”林毅摇头冷笑一声，“若是你俩现在就辞去副馆长的职位，我可以让你们领取正常的退休待遇。”
程一阳被戳中心中一直在害怕的事，怒火腾的一下起来了，瞪着林毅道：“你凭什么污蔑人？还要让我俩辞职，我告诉你。”
“就三个字，不可能。”
见林毅摆出信誓旦旦的样子，显然十分确定挪用经费的事，徐敬天暗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明明才刚来一天。
徐敬天低头想了一秒，“难道是老馆长？可他和林毅并没有交际，彼此完全不认识。”
他深呼吸一口气，让大脑镇定下来，起身道：“说话要负责，林馆长。
没有证据的话只能算是谣言。凭空捏造谣言污蔑别人的名声，是会被告上法院的。”
林毅稳稳地转了一个身道：“既然你们不承认，那下午的国术馆全员大会再见面吧。”
“全员大会？”徐敬天问了一句。
“昨天没不少坐馆师傅没来，所以我安排人通知了所有在帝都的师傅，说有重要的事宣布，让他们今天下午务必要来国术馆。”
“好，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徐敬天留下一句狠话，便拂袖而去。程一阳不善地哼了一声，跟着离开。
两人走到大楼外面，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程一阳余怒还未消去，开口大骂道：“胡说八道，我真想撕烂那小子的嘴。”
徐敬天瞥了一眼，心想到打得过他自己早就动手了，还会在这里抱怨。
“下午在会上，不管他说什么，我们都要坚决地反对。而且我们要拉上其它人，声势尽可能弄大一点。”
程一阳点头道：“这个不难，跟我们的关系不错的人不少，我就这去挨个联系一下。”
当日下午，一座大厅内，前面两排坐满了人，林毅粗略地一看，大概有二十几个师傅，个个气息强悍，目露精光。
等了五六分钟后，见最后一个座位上也有人，知道人都来齐了，林毅便起身走向前面。
“各位师傅，今天召集大家来国术馆，我要宣布三件事。”
“第一件事，成立一个国术委员会。名额初步拟定为六个，总揽国术馆日常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原本由两位副馆长负责的事全部移交给委员会。”
在座的人议论纷纷，声音变成一片嘈杂，都在讨论委员会这样的机构带来的影响。
“两个人变六个人，武师傅，这下你肯定能选上了。”
听见旁边的人抱拳恭喜，一身蓝装的武师傅淡定地一笑，抱拳回礼道：“朱师傅说笑了，你的希望可比我还大。”
林毅平静地听着场下的讨论声，暗自一笑想到，“这一招釜底抽薪，光明正大地削减程一阳和徐敬天的权力，他俩要是敢反对，便是阻拦别人提升地位的路。”
程一阳和徐敬天脸色焦虑，由两个人说了算变成六个人说了算，让他俩如何甘心。但原本几个说好的人也没有出声，在默默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我不同意，六个人不就乱了套吗，人多分歧就多，到时候谁说了算？”徐敬天站起来嗓子大喊，压下众人的声音。
林毅出声解释道：“当有协商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投票决定，委员长一人两票，其它五个一人一票。”
众人在消化了一会，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林馆长的计划好。”
“我支持。”
几道支持的声音响起，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口，众意难挡，徐敬天面如死灰地坐了下去。
林毅目光扫过丧气的徐敬天，暗想到，“权力没了，日后收拾你就简单多了。”
随后他抬起手一压，众人说话的声音降低许多，开口道：
“第二件事，由国术委员会牵头，整理归纳各家各派的拳法，并录入馆内的图书馆中收藏。”
此话一出，场上瞬间鸦雀无声，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在异想天开，只有一两个人目光闪烁。各家的拳法传承向来是最严格保密的事，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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