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什么全尸!我只要你的皇位,就算是输,我也要输的坦坦荡荡的!”
三皇子的这番发言,竟然还让可汗颇为欣慰,这臭小子虽然狼子野心,但是血性这一点,倒也是随了自己。
父子两个剑拔弩张,旁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刀兵相接的声音一下下响起,这场打斗中,没有人敢向前去帮忙,只是到了最后,可汗用刀刃割伤了三皇子的大腿,三皇子再也站不起来,趴在地上哇哇的惨叫。
“让我死吧!让我死!”
面对三皇子的惨叫,可汗根本就是一脸无动于衷。
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自己刀上的血迹,然后对着手下道:“抬他下去医治,我不让他死,谁也不许动他。”
一直到三皇子被拖下去很远,还能听到他怒吼的声音。
而押着舒妃的人,就是这样和三皇子擦肩而过,被带到可汗面前的时候,她吓得小脸煞白,高堆在头顶的精致发髻散开,她拖着厚重繁复的长裙,狼狈不已的跪在可汗面前求饶。
“陛下……臣妾是被骗的,臣妾不知道那药有毒,臣妾并非是真的想害陛下去死……”
可汗还没开始问话,她就将自己下毒的事情全部招认了出来。
“如果说毒药的事情是有人骗你做下的,那毒人蜂呢?”
“毒人蜂……什么毒人蜂?”
舒妃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巧儿不知道从哪跑来,跪在他们面前陈述道:“奴婢作证,毒人蜂是舒妃娘娘和三皇子密谋,想要取陛下性命!”
“巧儿你!”
舒妃瞪圆了一双美目,但是她没想到,巧儿对她的背叛,不仅如此简单。
巧儿从衣服里拿出那些被苏宓放回去的信件,对可汗道:“这些都是舒妃娘娘和三皇子密谋的证据,请陛下名鉴!”
巧儿的出现实在突然,不过这样也好。
苏宓暗中快乐的想,倒是省下了自己的麻烦。
“陛下,你信臣妾,臣妾十五岁就跟了你,焉能背叛您啊!”
舒妃一个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可汗将她扶起来的时候,有些可惜的看着她血淋淋的额头,然后可汗用手勾起了舒妃的下巴,重复的问道:“焉能背叛啊?朕也很好奇,老三到底是许了你什么?难道朕给你的这些荣宠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做西域的皇后不成?”
说完后,可汗懒得和舒妃废话,将人一并押了下去等待处置。
再之后,便是要处理那些刚才依附三皇子的叛逆之臣,又对忠贞之士加以表彰,处理完这些,金殿之上便没什么人在了。
可汗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穿着一身沉重的铁甲,坐在金殿的台阶上,一手持着手里的长刀,一手弹着刀声,零星成了一个调子,听着有些凄凉。
“丫头,好听吗?”
苏宓环顾了左右,确定这人是在和自己说话,站了这么久,她都要以为可汗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了。
她走上前,并不害怕,在可汗的身边坐下。
此刻她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不是什么西域的皇帝,而是一个被自己亲人背叛的可怜老人。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吕舍人是你的人,巧儿姐姐也是你的人,三皇子和舒妃自以为瞒你的瞒的很好,却没想到你早就清楚了一切。”
所以,巧儿故意在蜂蜜上动手脚,而吕舍人则是配合着可汗的假死计划。
可汗闻言,呵呵一笑,只是这次笑容中没有冷意,只有风波过后的疲惫,“朕是西域的皇帝,是整个西域最厉害的男人,倘若做不到这些,岂不是要贻笑万年?”
“所以你明知道儿子起了不臣之心,却还纵着,引着,惯着,直等到刀兵相向的这天,连根拔除。”
其实他明明有机会,在一开始还没酿成大错的时候制止的。
只是斩草要除根,哪怕那根草是自己的儿子呢。
“小丫头,你不知道,在这高高的位置上,我明明看的一清二楚,却还要忍受那些不堪的事情。”这次,可汗用的自称是我,似乎是真的把苏宓当成了一个可以交心的对象,而后他自己又笑了笑,继续说道:“所谓高处不胜寒……大概如此。”
苏宓很平静的问着,“那么可汗陛下,决定如何处置我呢?”
可汗很诧异,反问,“朕为什么要处置你呢?”
苏宓一脸无奈的道:“你以为我想被你罚吗?我命不好,一到西域就弄丢了通关文牒,这还不算,想进宫还稀里糊涂的掺和进了你们这些破事里,你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原人,怎么就这么倒霉的看了你们西域皇族的丑事。”
看着苏宓这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可汗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他自己笑够了,平静下来了,才摆手对苏宓道:“你以为自己多聪明,从你第一次进西域码头的时候,阿羽就把你们的事情汇报给朕了。”
阿羽?那是谁?
苏宓没有好奇太久,因为可汗很快就为她解开了疑惑,他拍了拍手,皮埃尔和孙尚就被人押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而押送他们的正是那个在渡口有过一面之缘的赫连大人。
皮埃尔一脸垂头丧气的表情,“苏宓啊苏宓,我虽然知道你能闯祸,但是我没想到你是真能把天给捅破。”
苏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了指被抓的几个人,再怒瞪口呆的看向可汗。
可汗一脸骄傲,“放心吧,都是你的朋友,朕之前只是想暂时控制住她们,之后朕就会放你们一起回去,下次你来西域,就不用通关文牒这么麻烦了。”
苏宓有些好奇,“怎么陛下不罚我吗?毕竟我知道那么多……”
知道那么多对于皇室来说,算的上辛秘的事情。
“朕是个明君,知道靠杀人堵不住悠悠众口,况且——”可汗笑着道:“你曾经选择了帮朕,你这个小丫头,朕还是很喜欢的。”
明君二字,还是上次在河水边苏宓用来拍可汗马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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