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华不信邪，又扬声道：“这不可能是误会，我的人亲眼看到顾姨娘站在风月馆门外等人，她真的与人同进了茶楼雅间，过了很久才出来！”
顾暖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她就像是突然卡壳一样。
好在段知寒察觉到了这一变化，轻轻握住了顾暖的手：“我知道这件事，这是我让阿暖去的。”
杨玉华瞪大了眼睛。
哪有人像段知寒这样的？明知道风月馆是什么地方，还让顾暖过去，这是嫌自己头上没有绿帽子可以戴吗？正常男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这或许是段知寒为了维护顾暖故意给自己的名声抹黑！
没等杨玉华开口，江月影便不耐烦的抢先说话。
“要去风月馆的人是我，和那个小倌见面的人也是我，我听说他武功不差，特意想找他比试比试而已，跟顾姨娘没关系。她只是拗不过，陪我过去走走而已。杨姑姑，你要是想告状的话，不如去找宋雨恒？或许他会相信。”
杨玉华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这些事说到宋雨恒面前去啊。
江月影可不管她的情绪变化，瞥了她一眼又说：“杨姑姑，你是宫里的人，没道理手能伸到我和顾姨娘的头上啊。你这闲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去哪儿，见过谁，待了多久，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吧，你这么关注我们做甚？”
“只是我的侍女碰巧见到而已。”
杨玉华脸色阵青阵白，试图顺着段知寒的话往下说：“这件事或许是我误会了……”
她想借此将事情轻飘飘揭过去，江月影却不肯。
“既然是你误会了，那就应该道歉！难道没有人教过你知错就改吗？平白无故冤枉人家顾姨娘，还想这么算了？没门！”
杨玉华一张脸涨的通红。
看着两边的模样，顾暖面露担忧。她不怕杨玉华，怕的是那位素未谋面，却处处有名姓的贵妃娘娘：“段总，咱们这样为难她，会不会闹到贵妃娘娘那边去？我听说她是段贵妃身边的红人。”
段知寒的眼眸一暗：“贵妃娘娘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最终，这场闹剧以杨玉华道歉为结局告终。
她明显不大情愿，道歉的时候甚至都没看过顾暖的脸，一直低低垂着头：“顾姨娘，这件事是我手下侍女的不对，等会儿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责罚。”
江月影在边儿上冷嘲热讽道：“这道歉真没诚意，不如跪下磕个头吧。”
顾暖瞥了江月影一眼。
杨玉华毕竟是段贵妃的人，折了她太多面前，段贵妃脸上肯定过意不去的，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比较好一些。
“杨姑娘放心，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道歉之后，杨玉华便领着自己的人匆匆走了，江月影似乎有些不高兴，也溜了。
没过一会儿，原地便只剩下顾暖和段知寒两个人。
顾暖心里的波澜始终没有平静下来：“段总，我觉得风月馆这件事得跟你解释一下。我确实去过风月馆，江夫人是陪我一道过去的，我们去那里是因为——”
顾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捂住嘴巴：“这种事阿暖没必要同我解释。”
“为什么？”顾暖愣住了。
段知寒俯下身，长着薄茧的指腹在顾暖脸上轻抚着：“因为我无条件相信阿暖，只要是阿暖说的话，我都相信。阿暖说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那就是子虚乌有，她们的话全都是假的。”
顾暖呼吸一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张纯的事情坦白之后，段知寒就对她有种盲目的信任，之前还不大明显，但是现在那一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知道为什么，顾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段总，你这样无条件的信任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无条件？”
段知寒怔了怔，俯下身，用手轻轻抚摸着顾暖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唇角挂着无奈的笑：“阿暖那么辛苦的怀着我们的骨肉，我怎么能够怀疑阿暖？听母亲说，怀孕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等同于一道劫难，尤其是生孩子的时候，那更是等同于在鬼门关前走过一趟。我心疼阿暖，不想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让阿暖难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顾暖的唇角亲了一口：“阿暖照顾好自己便是。”
即便心里有一些不舒服，段知寒也会将它们给压下去。
没有什么比顾暖和孩子更重要。
段知寒的深情表白让顾暖一度陷入疑惑之中，事后她仔细回想，仍觉得纠结。没办法，段知寒近段时间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明明怀有身孕，情绪敏感的人是自己，可段总也表现得奇奇怪怪。
从一开始的疑神疑鬼，到现在的无条件盲目信任，这两者之间跨度真的太大，顾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她想了又想，其间听小石榴说段知寒曾经去丽姨娘那边探望，忽然就开了窍。
段总变化那么大会不会是因为他移情别恋了？
因为孩子，段总爱上了丽姨娘？
顾暖倒抽了一口凉气，接下来数日，她都因为这个猜想而闷闷不乐，好几天没怎么吃得下饭。
作为顾暖的贴身侍女，小石榴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变化，她不敢贸然打扰顾暖，只能暗地里拉江月影过来说话。
“你说顾姨娘近段时间很不对劲？”
江月影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拨弄花花草草的顾暖，有种魔幻的感觉。
“我觉得她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平时她不就喜欢折腾那些花草么？”
小石榴摇摇头：“姨娘平日里确实喜欢折腾花花草草，但是不会折腾得那么入神，而且，姨娘近段时间都没什么胃口，觉也睡不好，奴婢怀疑姨娘是有什么心事。”
江月影沉默片刻。
“……那你也不应该跟我说啊，我对这方面真的一点都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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