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茯苓不在段家堡,先前去过两趟的大夫那里又不顶用,眼看着自己的脸越来越严重,张纯忍无可忍:“我决定试一试。”
顾暖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往后收的手怔了怔。
“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这药膏没人用过,也不知道具体的疗效怎么样,你用了也不一定会好哦。”
张纯咬了咬牙:“反正情况不会比先前更糟糕!”
再这样拖下去,他整张脸都要烂掉了,张纯可不想顶着一张丑陋的脸过日子!他从顾暖手中拿过药膏,抹在脸上溃烂最为严重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膏真的有效,抹上去之后那种痛痒的感觉消弭不少,就好像有一股泉水从脸颊上流淌过似的,冰凉而且舒服,感觉没那么煎熬了。
一旁的顾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作为朋友,她有些忐忑。
“感觉怎么样?”
张纯点了点头:“不差,比那个庸医给的药膏好多了,至少要舒服一些。”
自打发现自己的脸出症状之后,张纯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仅是担心自己的脸毁掉,还因为脸上的热辣感觉。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辣椒抹在脸上,又痛又痒,简直不能更难受!
但是摸了那药膏后,张纯当天晚上睡得很沉,以至于顾暖第二天来找他时,他还没起床。
“疗效如何了?”顾暖一进门便问了这句。
张纯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挖出来,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听到顾暖的声音,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抱胸警惕的看向眼前人:“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男女有别好不好?”
若是平时,顾暖肯定会翻一个白眼,说自己根本不将张纯当做男人对待。
可她今日却不一样,直勾勾盯着张纯脸庞的目光闪闪发亮:“你脸好像比昨天好了很多!”
张纯一怔,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从床上翻下来,找到桌上的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脸上症状有所缓和!
先前的斑点溃烂虽然还在,但是有愈合的征兆,不仅如此,那原本流脓的地方也恢复不少。就像是久行黑暗的人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张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太好了太好了,小爷我的脸还能保住。看来老天爷都舍不得我这张举世无双的帅脸。”
顾暖瞪了他一眼:“少做梦,你张脸顶多也就勉强及格。”
往后数日,张纯几乎每天都要用药膏抹一下脸,不得不说,药膏的功效确实不差,不过数日功夫,张纯的脸就痊愈了大半,只留下几块较为严重的地方。想来再坚持一段时间,连那些都能够痊愈了,到时候张纯的脸就能够恢复如初。
然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张纯是在脸恢复大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顾暖,现在外面还有我的悬赏令吗?”
张纯问话的时候,顾暖正在摆弄窗外的树枝,闻言头也不回道:“有啊,前段时间我带你出门看大夫的时候你没看见吗?街头巷陌,多的是人在讨论你的事情。据说,那赏金又翻了一杯呢。”说到这,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开口,“那个数额,我看着都有些心动了。若非咱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真想把你给绑到七王爷那边去。”
张纯:“……”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惦念我的人头?果然是塑料友情。
张纯摸着自己的脸愤愤道:“劝你趁早死心。对了,我突然想到我的脸,上次做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我撕毁了,如今我的脸要是恢复了,往后岂不是要被人认出身份?”
这种事,光是想一想张纯就觉得心烦,七王爷的爪牙可没那么好对付。
顾暖知道他在为什么事情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慌,小场面,我来帮你想办法。这段时间,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便是。”
张纯的事情暴露之后,顾暖便一直在奔波,等到忙完了闲下来时,她才发现一件要紧的事情。
貌似她和段总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想到这里,顾暖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惆怅。从她怀孕的事被发现后,段知寒就对她嘘寒问暖,每天一有空闲,便要跑过来关照一样,习惯了那种设定之后突然被冷落,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呢。
顾暖寻思着自己也没什么事要做,准备去看看段总。
当然,她并不是空手而去,她特地让厨房做了一些段知寒喜欢的糕点,亲自拎着去往书房。
因为段知寒早就吩咐过的缘故,没人敢拦顾暖的脚步,放任她直接进了门。随着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里边的境况也倒映在顾暖的视线之中。
段知寒正端正的坐在书案前。
他似乎正在忙,手中捧着书卷,竟连抬头的空隙都没有,一直到顾暖走近,他才回过神来。
“阿暖怎么来了?”
顾暖眨了眨眼睛,扬起手中的食盒:“我来看看段总。”
段知寒挑高眉头,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就重新低下脸去看手中的书卷。这种类似无视的态度,顾暖还是头一回经受,往常她来书房的时候,段知寒哪一次不是关切得很,好几次,甚至放下手中的时候去跟顾暖说话。
就像一阵冷风忽然从衣领处灌进去,顾暖浑身都冰冷。
她将糕点盒子放到书案上,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在她纠结于说些什么时,段知寒忽然开了口。
“东西放这里就好了,你回去吧。”
这短短的话语将顾暖的心情推到深渊之中,情绪的巨大落差让她喘不过气:“段总难道就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我好不容易才过来看你一次。”
段知寒翻过一页书,表情冷淡道:“我无话可说。”
“段总……”心脏就像是被挖掉一块似的,又疼,又空落落的,这一瞬间,顾暖如坠冰窟。
她从未设想过段知寒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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