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同我说吗?”
鹤连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当然,毕竟她可是身份显赫之人,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敢悖逆她的意思。”
顾暖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朱子静,便皱眉道:“说人话,别阴阳怪气的。”
鹤连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目光一转望向段家堡的方向,嘲讽一笑。
“要是守约知道这事儿,肯定会高兴得彻夜不眠,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罢了,这或许就是孽缘吧。既然她想知道守约的境况,那我便大致说一说。”
杨守约在那边日子过得还行,虽然事务繁杂,但是还处理得过来。
他得空时会寄来书信同鹤连说话,所以鹤连知道他的近况。
将杨守约的事情大概一说后,鹤连便将话题扯到了顾暖的身上:“顾姨娘,你不会一辈子都在段家堡当一个小小的姨娘吧?”
顾暖的心跳登时漏掉一个节拍,她不敢去看鹤连的眼睛。
“这件事好像跟鹤公子没什么关系。”
鹤连好像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排斥之意,仍是无所谓的笑着:“确实没关系,只不过想给顾姨娘一个忠告而已,若是不喜欢,便尽早离开,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一直待在段家堡纠缠下去,早晚会将你们所有人都毁掉。”
说完话之后,鹤连便乘上了马车。
眼看着原地只剩下顾暖一人,小石榴小跑过来:“姨娘,人走了!”
顾暖点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北漠城的风越来越冷,吹起来时,就像是一把刀,凛冽的扎进人心里,顾暖打了个寒战,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小石榴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紧张的凑到了顾暖旁边:“姨娘您躲到我旁边,我帮您挡风。”
顾暖没忍住扑哧一笑,先前低落的心情瞬间变得舒缓不少。
“咱们两个的身板都差不多,你能挡多少风?”
“咳咳,聊胜于无嘛!”
想到刚才与鹤连对话的场面,顾暖问小石榴:“你不问些什么吗?”
明知道她和鹤连说了好久的话,小石榴却是一个字都不问,这不像是她的风格。若是放在以前,小石榴肯定要围着她叽叽喳喳问话的。
小石榴歪了歪脑袋:“问了姨娘会说吗?”
顾暖沉默片刻:“不一定会。”事关朱子静的名声,顾暖自然要再三斟酌的。
小石榴似乎早就设想到会有这个回答,摊了摊手说:“既然如此,奴婢又何必问?反正姨娘愿意的时候会告诉奴婢!对了,这件事奴婢不会跟少堡主打小报告的,也不告诉其他人,奴婢和南方那种两面三刀的坏人一点都不一样!”
顾暖再一次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好好好,我信你。”
因为不想惹人注目,顾暖来的时候,叮嘱车夫将马车停在别处,因为她们想要返回段家堡,必须先走过一段路。
在半途,顾暖忽然被一阵香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小石榴疑惑的问:“姨娘?”她顺着顾暖的目光凝望而去,便看到一个小摊子。
和周边卖琳琅满目商品的摊子不一样,那摊子上卖的是烤鸡翅,隔着很远,便能够闻到一种诱人口舌的香味。
小石榴瞪大了眼睛:“您不会是想吃那个吧?”
顾暖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不可以吗?”
“不可以!少堡主叮嘱过,您现在身子特殊,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不然会出事的!姨娘要是真的喜欢,咱们回去就让厨子做!”
顾暖轻轻扯住小石榴的衣袖:“可我真的想要。”
小石榴瞬间僵硬下来。
她哪里见过顾暖这样撒娇的模样啊?以前这都是少堡主的专属,如今却……
但凡是有心的人,都收不住这种撒娇,小石榴也一样,她不忍心看顾暖失望,便咬了咬牙:“好,既然姨娘想吃,那奴婢去买!”
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顾暖笑着点点头:“多买一些,到时候回去,就说给我朋友买的。”
“奴婢明白!”
那烤鸡翅是用油纸包着的,明明裹得很严实,但还是有香味从中渗透出来。
顾暖受不住,再闻下去,她就要忍不住直接开吃了!
为了抵制这一种诱惑,她故意让小石榴将油纸包送到张纯那一边,自己则是咽了咽口水,跑去找朱子静说话。顾暖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张纯肯定吃不了这么多,等自己说完话过去,一定还有机会吃两口的!
朱子静似乎早就在等待着顾暖的到来,一见到人,她便匆匆迎出来。
“顾姨娘,我想要的消息打探到了吗?”
顾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办事,少夫人还能不放心吗?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朱子静拉着她进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
为了避免有人偷听,她甚至还叮嘱下人们不要随便靠近,做完这一切,她才兴冲冲的去问话:“顾姨娘,杨大人如今什么情况?”
顾暖没有掖着藏着,她惦念自己的烤鸡翅呢!
“我跟鹤公子问了情况,他说杨大人日子过得还不错。那边的繁杂事务并没有影响到他,得空的时候还写了书信。”
“那他到那边后有没有生病?”
顾暖疑惑的看了朱子静一眼,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多,尴尬一笑。
“我们好歹相处过几年,他家里人都不在了,我便想着关心他一下。”
“我懂的,少夫人不用解释。”
顾暖并没有多想,只将朱子静的关心当做心性善良的缘故:“往后我要是还能得杨大人的消息,一定同少夫人说。”
朱子静低低垂着脸:“劳烦顾姨娘了。”
顾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少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从朱子静那边离开之后,顾暖直接就往张纯所住的厢房走。
她惦念着自己的烤鸡翅,所以一路走得飞快,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飞过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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