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顾暖才明白段知寒和陆通判的顾虑,其实是正确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山洞,刚到达山洞门口,便有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躲在段知寒身后,顾暖也能够感受到那一种绝望的氛围。
陆通判的手指向某处:“那里便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这座山洞呢?”
“这座山洞便是现场,我和其他官差通过周边散落的线索推测,那两具尸体,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来到附近的人,他们或许要去往矿区,也可能只是路过,途经山洞之时,不小心撞见了藏身此地的野兽。”
“野兽?”顾暖大吃一惊。
谁能想到离人类活动范围如此接近的地方,竟然会有野兽出没?
“正是野兽。”陆通判指着山洞说,“那个山洞里面还有野兽打窝的痕迹,更有血迹,推测它应该是一只正准备冬眠的熊,那两名死者倒霉恰好碰到了它,所以……“
难怪两名死者都是面目全非,只能通过残损的身体以及身上衣物大致推测出性别。
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怜。
“官府在那两个人身上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两个人。”陆通判话语顿了顿,目光望向段知寒,“听说段家的金矿便在这附近,少堡主可知道工人的境况?死者会不会是段家的人?”
段知寒想都没想便道:“他们绝对不是段家的人。”
“哦?少堡主为何如此笃定?”
段知寒一脸严肃道:“陆通判在北漠城多年,不可能对段家堡一无所知,在我们段家,规矩最为严苛,便是矿区的管理,也和其他地方不同。再说了,我们段家的人身上穿着统一的衣衫,而这两个人明显不是。”
陆通判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点点头:“少堡主说的是,刚才是我多想了。“
这应该就是他和赵明最大的区别吧,如果猜错的人是赵明,他肯定会当做无事发生,打个哈哈就想要蒙混过关,哪里会像路通判这边果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道歉?
思及此,顾暖不由得对陆通判多出几分好感。
既然死者不是段家的人,那搜索金矿便没有必要了,陆通判吩咐下属将尸首带回到衙门,另带人去附近其他村落搜寻,他坚信从中能找出线索。
“段总,既然案子已经大致弄清楚了,我们怎么办?要回去吗?”
段知寒摇摇头:“附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矿区肯定是人心惶惶,说不定私下里已经闹翻了天,我得去看看,顺便提醒一下。”
那头作恶的熊,说不定还在附近为非作歹呢。
说罢,段知寒便带着顾暖走入矿区。
彼处,周管事已经等候多时,一看到两人身影,便急急忙忙迎上前:“少堡主,听说您和赵明大人对上了?他有没有故意为难?”
“周叔放心,我没事。”
周管事连声道:“没事就好,老奴正担心少堡主在赵大人那边吃亏呢!”
“周叔何出此言?”
周观叹了口气道:“少堡主来得晚,应该不知道,赵大人一改往日做派,整个人变得很是暴躁易怒,一过来,他便气势汹汹的来到矿区,竟是要闯进来!唉,明明发现尸首的地方跟咱们矿区相差颇远,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弟兄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偏偏他不信,硬要闯进来搜查!”
段知寒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没听人说起过,不过他通过刚才赵明的模样,大致可以猜到。
他绝对做得出这种。
“那后来呢?他进去了?”
周管事咬牙切齿道:“自然是没有,这金矿是什么地方?咱们段家堡的命脉所在,老奴受到段家那么多恩惠,可是发过毒誓要永远守护段家的,自然不能让他得逞,赶在他们闯进来之前把人拦住了!本以为要打起来,万幸关键时刻陆通判感到,从中跳河,赵大人才放弃了自己一开始的打算。”
段知寒微微眯起眼睛:“陆通判来的可真是时候。”
关于案子和猛兽的事情,段知寒少不得要跟周管事交代很多话,他怕顾暖听得无聊,便让她在矿区内四处走动,只要不走出矿区范围,去哪儿都可以。
顾暖一把拉住他的手:“段总,在那之前,你能不能让人先给我准备一个篮子。”
段知寒面露困惑:“阿暖要篮子做什么?”
“咳咳,自然是才花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段总没有发现吗,这附近长者不少花朵,有些香味很浓,正是做香水的好材料,我摘一些回去做香水。”
段知寒宠溺的笑了笑:“阿暖还真是观察入微。”
顾暖的要求,段知寒很少会有拒绝的时候,更别说这种小事了,他立即让人去寻来花篮,交给顾暖,随后自己跟周管事去到专门用来开会的大厅,彼处,段家的人已经炸了窝,如沸腾的水一般议论着什么,几乎每一个人都皱紧眉头。
见段知寒来到,有人大喊了一声:“少堡主来了!”
大厅内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齐往段知寒的身上转去:“少堡主您终于来了,弟兄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
“少堡主,附近发现尸体这种事必须得给个说法啊,不然大家都忧心忡忡,光顾着自己的死活了,哪里还惦记得上工作的事情?”
看得出来,这件事如一颗落水的石子,人们口中说出的话语,便是泛起的圈圈涟漪。
段知寒摆摆手:“诸位弟兄稍安勿躁,且听我将这件事详细说明。就在刚才,官府的人已经结案了,那两具尸体的真正死因是野兽撕咬,官府人推测,他们应该是路过此地的时候被准备冬眠的熊发现,熊将他们当做猎物杀害,拖到洞穴附近。”
这话可谓是意思惊起千层浪,众人再度肺疼起来:“什么,这附近还有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啊!”
“若是见过,凭你的身手,怕是早就变成熊肚子里的一摊烂肉了!”
“这附近有熊出没,那咱们还能继续干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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