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悄悄摸到书房的时候,段知寒正在处理今天的事务,即便忙得团团乱转,他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顾暖的到来,眉峰一挑:“阿暖,不要躲了,出来吧。”
上一次顾暖在凉亭里睡着之后,他便特意叮嘱过护卫,一旦见到顾暖,立马放人进门,所以顾暖轻轻松松便迈进了书房的大门。
她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睛:“段总。”
“阿暖可是想我了?”
顾暖下意识点了点头,想到不对,又连忙摇头为自己辩解:“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
不用她说,段知寒也知道她的话题是什么。
肯定又是为了那对姐妹劳心费神吧,唉,若是哪天阿暖也能这么对待他们的感情该有多好。
“有什么事,阿暖便直说吧。”
顾暖一进门,便瞧见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心知段知寒此时此刻正在忙碌,于是果断开门见山的说:“段总,我想让你帮一个小忙。”
段知寒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阿暖提出的事,我定会尽量满足,不过……”
他话语顿在此处,玩味的眼神在顾暖身上打转。
转得她双颊微红:“我知道。”
不就是亲一口吗,就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又不疼,她能忍:“反正我整颗心都已经属于段总了,其他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她这么爽快,反倒让段知寒有点不好意思了:“阿暖当做我先前什么都没说过吧。”
“啊?段总你要反悔?”
段知寒摇摇头,他只是不想让顾暖为难而已。
当天傍晚,倩儿一回到山中小院,便对上老先生阴沉的目光:“你是不是把镯子给拿走了。”
倩儿一看便知道他是在生气,坦言道:“对,我把镯子送给了姐姐,这有什么问题?爷爷准备的一对儿手镯,不就是送给我和姐姐的吗?”
“你……那镯子虽然是打算送出去的,但是这个时候送不合适!”
老先生腾的一声从位置上坐起身,神情复杂道:“我自然会打算好什么时候该送礼物,什么时候不该送,倩儿你没必要为我操心!”
倩儿回想起顾暖的话,用力一吸鼻子:“我知道爷爷是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先前和姐姐闹得太僵,现在拉不下脸面道歉而已,这礼物送出去,等同于向姐姐示弱,是不是?”
“我没有这种想法!”
“呵呵,我和爷爷相处这么多年,难道我会一点都不了解?爷爷揣着的,就是这种心!”
老先生下意识想要反驳倩儿的话语,却在见到微红眼眸的一瞬间没了声音:“你这眼睛为何如此红肿,莫不是在外面受人欺负了?是茯苓?她怎么欺负你了?”
倩儿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一脸伤心道:“爷爷可知道我为何宁愿偷走玉镯,也要将它送到姐姐的手中。”
“为何?”老先生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倩儿含泪开口:“因为姐姐不久于人世了。”
老先生大吃一惊,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这不可能,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几天时间过去,便要成为命不久矣的可怜人?她自己不是大夫吗,难道她救不了自己?”
“爷爷,医者不自医啊。”
“这,这不可能……”即便是碰到这等大事,老先生还是能够勉强保持冷静,他相信茯苓不会有事:“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命不久矣,你定是在欺骗我。”
“呵呵,既然爷爷不相信我,那我自然不用多说,明日爷爷去北漠城打听打听消息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倩儿也不管老先生到底什么反应,转身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连晚饭都没有用。
老先生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向遥远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难道这真的是命吗?从小到大,倩儿都不曾说过谎,如今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欺瞒……茯苓年纪轻轻,怎么会得如此严重的病?”
明月无言,只是洒下月光。
这天,老先生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向倩儿询问茯苓住处之后,便径自去往北漠城。
看着他的背影,倩儿默默在心中祈祷着。
“顾姨娘,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那边也一定要做好啊,千万千万不要让爷爷看出破绽来,不然我以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老先生打小就待在北漠城,自然知道城中构建。
段家堡的地址被他自然而然的找到了,正要敲门时,竟听到门里传来护卫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咱们府上突然死了个人。”
另一个侍卫用力点点头:“听说了听说了,我刚跟别人说这件事呢,唉,听说死的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顾姨娘的朋友呢,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厄运。”
“对,我也觉得纳闷,先前我还见过她好几次呢,听说是个艺术不错的大夫,结果,唉……真是太可惜了!”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老先生阵青阵白的脸色。
他们口中所说的,年轻貌美的女大夫,难不成就是茯苓?是自己来晚了吗?老先生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他再也安奈不住心中感伤,快步冲上前问:“你们说的那位大夫,是不是身形高挑,前几日刚刚来到府上?”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
“对啊,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是那位大夫的亲人?”
老先生失魂落魄的点头:“是。”
“老人家你节哀啊。”
听到这句话,老先生猛然抬起脸来,这种重要的事情,光是凭借嘴巴说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唯有亲眼见到才能够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茯苓!
“你们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我想在见她一面。”
其中一个侍卫面露难色:“我们两个不过是段家堡看大门的人,哪里有资格决定这些,那位大夫可是少夫人的贵客呢……不过老先生您是客人,更是那位的亲人,咱们可以破一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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