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以为顾暖二人是大客户,将店铺里的胭脂水粉一溜提了上来。
顾暖看得直皱眉:“就这些?”
能够选择的胭脂水粉也未免太少了吧,这么大个铺面,脂粉就只有十来个,生意怎么做?
老板娘脸色当即冷下来:“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弃我家铺子的胭脂水粉质量不好?我可告诉你,整个北漠,就数我们家的脂粉最上等,且质量最好。段家堡的段夫人你听说过吧?她用的脂粉也是从我们这儿买的!你要是不信,出去打听打听。”
小石榴的脾气不好,当即叉腰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
再这样下去,恐怕两个人得打起来。顾暖初来乍到,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连忙拉着小石榴的手往外走去。
“不行,我得教训她一顿!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小石榴气不过,还想往里边去,万幸被顾暖拉住了,一直走到街上,堪堪罢休。
“老板娘也没说话,确实是我不对在先,咱们不占理,就别找麻烦了。对了,小石榴,”顾暖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心里有了个主意,“你知道北漠的花市在哪里吗?能不能待过过去看看?”
“花市?知道啊,不过姨娘你去花市做什么?”
顾暖没有回答,直接将人推走:“你先带我去便是。”
小石榴心里虽困惑,却也没有多问,她知道顾暖是个有主意的人,自己只需要跟在后头便是,反正天塌下来,有少堡主兜着呢。
两人绕过街市,很快便到了地方。
“这儿便是花市了。”小石榴指指小小的市场,有些尴尬道,“北漠的花市就这么大。”
所谓的花市,只是个方寸之地,几个小摊贩面前摆上花盆,小板凳在边儿一放,便算是开摊了,能够挑选的种类少之又少。
顾暖愁眉不展:“就这么点儿,怕是不够啊。”
花市客人寥寥,只有三两个客人在挑选商品,有些小贩甚至打起了瞌睡。不过听到顾暖的话,又一个激灵从小板凳上跳起来:“谁,谁要买花?”
顾暖和小石榴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那年轻小贩脸颊微红,嗫嚅着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今年年景不好,家里种的一堆花都没卖出去,再不开张,怕是全都要凋零在地里了。两位姑娘若是要买花,可以在我这儿看看,什么花都有,价钱什么的,咱们好商量,”
顾暖眼眸一亮:“你家种了很多花?”
小贩点点头,叹息道:“我们家几亩地,全用来种花了,往年有花商上门收购来着,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都没来。唉,再拖下去,就得血本无归了。”
“你家的花我全都要了。”
“好……诶?姑娘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小贩搓了搓耳朵,难以置信道,“全都要?”
顾暖点点头:“如果价钱合适,我就全都买下。”
“这个好说!”
小贩试探性的说出了一个价格,那正好在顾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顾暖给了定金,叮嘱小贩将他家里的花全送去段家堡,便拉着小石榴去了别处。
小石榴一头雾水:“姨娘,您买那么多花做甚?”
顾暖眨眨眼睛:“到时候再告诉你。”
除了一大堆花,顾暖还去集市里买了药臼和一些瓶瓶罐罐,吩咐他们全部送去段家堡。两人直到下午,才折返回去。
“你还知道回来?”
段家堡大门前,段夫人咬牙切齿的指着搬运花盆的小厮,怒对顾暖:“你瞧瞧你买的都是什么东西?我段家堡是用来种花的地方吗?再这样下去,脚都没地方放了。”送来的一大堆花本想放到顾暖的梨香院,可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太多,梨香院压根放不下,段夫人不得不腾出另外一处空院落来放东西。
因而见到顾暖时,她气了个半死:“谁让你出去惹麻烦的?”
顾暖眉头半蹙,眼眸瞬间涌上一层水雾,可怜兮兮道:“夫人,我也是为了您呀。”
“为了我?呵呵,我看你是为了气死我吧!”
顾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脸真诚道:“我跟小石榴打听过,这北漠的胭脂水粉质量都不好,便想着做一些好的,送给夫人当礼物。”
段夫人眉峰微挑:“你还会做这个?”
她出身江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独不会巧活计,因而最喜欢心里手巧的人,
顾暖连忙回答:“我在家乡时学过一些。”
“那花是怎么回事儿?”
“夫人,在我们那儿,最好的胭脂水粉是用朵做成的,等做出了成果,我第一世间送给夫人瞧,可好?”顾暖一脸真诚的看着段夫人,险些把段夫人的心给看化了。一个心灵手巧又乖巧听话的姨娘,放在家里倒也不差,这顾姨娘做东西还想着她这个长辈,确实很懂规矩,就不为难她了。
段夫人神情缓和了许多:“那好吧,就放过你这回。”
总算逃过一劫了!
顾暖暗松一口气,再接再厉道:“俗话说鲜花还需配美人儿,这些花是我特意为夫人挑选的,等会儿我让你送去夫人院中。”
“行了,别费那些功夫了,你忙你的事去。”
段夫人嘴上这么说,唇角却是不住上扬着,显然心情不过。
顾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忍住在心里暗笑,难怪段总有时候会口是心非,傲娇得很,原来是随母亲!这段夫人,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逃过一劫的顾暖让小石榴监督小厮搬运花盆,自己则返回梨香院,打算休息一会儿。今天为了买工具,她把北漠城的路跑了一半,现下实在有些吃不消,只想躺下来休息休息:“可真是累死人了,好羡慕小石榴的武功啊,走半天的路,也不嫌累。”
“叩叩叩。”
顾暖艰难的起身:“谁呀?”
门外传来南方的声音:“顾姨娘,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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