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地方,我就听到狐女小小的声音。
“大长老那天穿的衣裳布料,跟你手中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好奇,正想进去看个明白,却被千羽拦住了。
“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样。”千羽低声道。
她把我领到一处较为隐蔽、却又能看到室内情形的地方,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形。
只见凌北霄、范无咎和司命三人站在一处,绛雪则在他们对面,双方呈对峙状态,气氛十分紧张。
凌北霄满面怒色,“绛雪,你把夜凉藏到哪儿了?”
绛雪双臂抱胸,“我不知道。”
范无咎在一旁道:“你还不肯承认?我派去的人亲眼看到你把夜凉推入悬崖,夜凉坠崖时扯下了你的袖管,小小也证实了我们从暗河中捞出的布料与你当天所穿的衣服相符,绛雪,我素来敬你是个女中英豪,若是再抵赖下去就没意思了。”
绛雪冷笑着说:“什么话都被你说了,那夜凉为何不在?难不成人已经死了?你要不要捞一捞河底?”
凌北霄眼睛都红了,怒道:“你再说一遍?”
范无咎在一旁劝他:“北霄,你别着急,咱们已经把河底捞过了,并没发现夜凉的尸体……除非夜凉已经被水蛇啃噬殆尽,尸骨无存……”
他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凌北霄怒吼着打断他,“别说了!”
他转头看向司命,“百事通,我只信你,你告诉我夜凉此刻是死是活?”
司命不紧不慢的说:“世子爷放心,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范无咎眸色深沉,冷冷看向绛雪,“识相的话赶紧把夜凉交出来!”
绛雪被磨得不耐烦了,索性说了实话,“好,我承认夜凉是被我推入暗河的,我确实想要扣留他,可有人做了手脚,又从我手中把他劫走了,然后又贼喊捉贼的向我要人,凌北霄,你猜那个专门在人背后做手脚的小人是谁?”
范无咎咬牙道:“你别含血喷人!”
绛雪娇笑道:“我也没指名道姓说是你,你又何必做贼心虚呢?”
范无咎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转头看向凌北霄,“北霄,你信我!”
凌北霄缓缓点头,“我自然信你,只不过……”
他阴沉的目光在场中环视一周,“殿下是我带出来的,我必须要把他平平安安带回西京,否则我无法向皇上交代,谁若害我凌家满门受牵连,我与之不共戴天!”
范无咎的脸颊抽了抽,干笑道:“北霄,你果然忠义!”
狐女小小夹在当中,急得哭出声来,“你们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帮我找夫君啊,夫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小也不活了。”
阮飞在一旁扯着狐女小小的手,“小小,你千万别冲动,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绛雪锋利的目光射向阮飞,“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儿女情长,还不带着小小下去!”
阮飞答应一声,正要照做,却被小小甩开手,“大长老,我们狐族对你素来恭敬,你为何对我夫君下毒手?他既然是在你府上失踪的,你现在只说一句不知他的下落就想交差吗?我不管,你必须把我夫君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绛雪不能把凌北霄和范无咎怎样,对狐女小小就没那么客气了,“小小,你是要赖定我了?”
狐女小小重重的点头,“我相信大长老说的话,夫君是被旁人劫走了,可他既是在你那里出的事,你就不能袖手旁观,小小才与夫君成亲一日,大长老看着我长大,自然不忍见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吧,我不管,反正大长老要赔我一个夫君。”
这小丫头倒机灵,听出绛雪语带愠怒,不敢正面擢其锋芒,便摆出她最擅长的撒娇姿态,语气真真假假,绛雪自恃身份,便不能与她为难。
绛雪自然看出狐女小小的把戏,冷笑着说:“赔你一个夫君……你看阮飞怎么样?我把他赔给你了!”
一旁的阮飞喜出望外,忙接话道:“对,把我赔给你,小小,你就忘了那个没用的小白脸吧!”
与我躲在一处的千羽掩唇而笑,我则脸上发烫。
本上仙只是虎落平阳而已,等我有朝一日恢复法力,看谁还敢嘲笑我是没用的小白脸。
狐女小小推开阮飞,带着哭腔说:“谁让你这坏家伙,我只要我的夜凉夫君!”
绛雪脸色更难看了,“阮飞,用我教你怎么做吗?”
阮飞浑身一颤,不顾狐女小小的反对,强拖住她的手,拉着小小往外走。
到了门外,他才温柔的给狐女小小擦眼泪,“你别哭了,大不了我帮你找他,等找到他以后……你就跟他开开心心过日子,然后再生几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娃娃,到时候我捉山上的小鸟逗他们玩儿。”
狐女小小止住眼泪,“你怎么突然不纠缠我了?”
阮飞苦笑,“感情哪有一厢情愿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也喜欢我,只是因为你我两族不和,才被家里强行做主嫁给别人,可看你现在的情形,竟是真的喜欢夜凉,那我还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小小,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我……我难过些不要紧。”
这话说的让人心酸,果然狐女小小又流下泪来。
可惜阮飞不懂少女心事,以为她仍心系我的安危,低声下气的劝个不停,小小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眼泪越发止不住。
我越看这两人的情形,越觉得自己多余,千羽在旁见了则面露羡慕之色。
阮飞和狐女小小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他俩又没走远,屋内的人听的不耐烦,绛雪扬声道:“阮飞,再让我听见你俩说话,我就割了你俩的舌头!”
阮飞和狐女小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吐了吐舌头,牵着手飞快的溜走了。
绛雪懒洋洋的坐下,一人对峙三人,气场丝毫不落下风,“难得今天有机会,不如大家挑开天窗说亮话,都别遮遮掩掩了。”
司命连忙举起手,“我对你们要说的事儿丝毫不关心,我就是个游山玩水的,几位既然有要事商谈,我就先回避了!”说完不等旁人反应,他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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