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到了嘉意，目光投过来，蹙紧了眉，不无鄙夷，又有些浓浓的不屑，根本不将母子两人放在眼里。
嘉意不想影响仔仔的心情，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将他拉到一边的休息位置坐下，拧开矿泉水给他喝水，又摸了摸他的头：“面试表现得怎么样啊？面试官都是用英文问你的么？你都怎么回答的？没有紧张吧？”
“妈咪你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啊，我看你比我紧张多了。”仔仔笑嘻嘻地说。
正在这时，负责招生的老师走出来。
议论声嘎然消止。
家长们知道该宣布面试结果了，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望向那名老师。
嘉意感觉自己心跳都快出来了，牵着仔仔的手都出了汗。
倒是仔仔好像信心十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师环视了一圈面前家长，说：“我们今天的面试录取名单是楚卓霆，请明早楚卓霆同学来启星幼儿园参加笔试。好了，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了。”
嘉意惊喜地欢呼一声，抱起了仔仔猛亲一口，简直比中了乐透还要高兴。
仔仔擦擦粉粉的脸蛋，瞥了妈咪一眼：“我就说过要你别紧张嘛。”
家长中发出轻微的哗然，有欣羡，有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议论了两声，各自牵着孩子的手，陆续回去了。
马氏夫妻脸色一变，久久停在原地没动。
旋即，马太太将陈太太的手腕一抓，低声：“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跟那个副园长说过么，不是说我家大雄面试应该没问题嘛？怎么还是刷下来了。我跟你说，要是不成功，你那个八日欧洲游就拉倒了！你老公升职的事也别指望了！”
陈太太虽说跟那个相熟的副园长提前打过招呼，多照顾一下马氏夫妇的儿子大雄，但是面试官毕竟不是副园长一个人，估计那个楚家的小孩子表现太出众太耀眼了。
她安抚了一下马太太，只见幼儿园园长、副园长和一群面试老师从里面走出来，心下一横，故意扬起声：“我们对这个面试结果有异议！”
园长等人脚步刹住，望了过去。
通知结果的工作人员一愣：“面试是我园的园长、副园长、骨干老师们集体不记名投票，票选出来的，楚卓霆同学无论在智商还是情商，包括语言，逻辑思维，表达能力、应对能力上，都已经远胜同龄儿童，在今天来参加面试的孩子中，绝对是第一，您有什么异议？”
嘉意心中一紧，牙根有些痒痒，今天这场架，估计铁定要干了，别的就算了，想要影响仔仔的前途试试看！
她指了指外面，尽量让语气平静：“仔仔，你去幼儿园操场上的滑梯那边玩玩。妈咪马上出来。”
仔仔看了看紧绷的气氛，点头，小跑出去。
陈太太一勾唇：“光是聪明有什么用？园长，启星幼儿园是云岭市第一的贵族幼儿园，我想除了智商能力，还应该考核学生的家庭环境和出身吧！马子雄和楚卓霆的家庭情况，在入园资料上都有说得很明白，一个是父母双全，经济条件优越的富商家庭，一个是单亲家庭，收入不稳定，这难道不是考核的重要标准之一么？”
园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是幼教界的核心人物，气态温雅：“家庭背景确实是考核标准之一，但是我们幼儿园并不排斥单亲家庭的孩子，现在社会的离婚家庭非常多。何况楚卓霆的情商、性格，并没有受单亲家庭的一丝影响，和普通家庭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陈太太冷笑：“园长，您是幼儿教育界的翘楚，也明白，单亲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身心完全不受影响？没有爸爸的孩子，跟有爸爸的孩子比较，怎么可能又完全一样？”
副园长与陈太太对视一眼，自然也是帮她说好话，轻咳一声：“园长，确实不错，家庭背景和父母监护人的经济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在一个正常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才能有健康的人生和广阔的前途，这才是我们启星的教育理念和教育宗旨——”
嘉意眸中泛着凉薄却坚定的光泽，纤秀的唇边露出一丝好笑：“单亲家庭？古代的孔子孟子，近代的孙中山，川端康成，现代的好几任总统华盛顿、林肯、***，都是单亲家庭出身，有人能说他们性格不健全，前途很差，人生不健康吗？”
副园长语塞。
陈太太豁出去了，只有挤掉楚卓霆，马家的孩子才能上去，使出杀手锏：“园长，要是普通离异家庭就算了，可现在楚卓霆根本就没有爹地，楚小姐也根本没有丈夫，这样家庭的孩子能正常吗？”
园长脸色一滞，望了一眼嘉意和仔仔。
入园面试资料虽然会填写家庭成员，但并不会注明单亲家庭具体是离婚还是别的原因。
这样说来，难道这位年轻太太是未婚妈妈？
那么，确实就跟一般的离异家庭不一样了。
园长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嘉意：“楚小姐，请问您结过婚吗？”
关于是否结过婚的这件事，嘉意不想欺骗别人。
况且，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
此刻，嘉意顿了一顿，坦白说：“园长，我没有结过婚。”
园长和几个骨干教师都对视一眼，那就说明——楚卓霆是非婚生子。
嘉意还未来得及说话，园长脸色肃然，环视了两方的家长：“我们再商议一下，请你们稍等。”
再商议？那不是可能会变卦？
嘉意忙说：“园长，楚卓霆不是已经通过面试了么，还需要商议什么。”
“楚小姐，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离婚，照现在看来，楚卓霆的生长环境，可能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差，我们需要再评定一下，他是否适合我们幼儿园。”
说着，一群园领导转身进了办公室临时开会了。
嘉意眼睁睁看着几人进去，攥了攥拳，无可奈何，只能先坐回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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