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心中,究竟有没有放下,沈桐茳也说不好。
但至少眼下,温王还肯听人劝。
人只要还没钻进牛角尖里无法自拔,就还有救。
“劳烦你开解八弟了。”
沈桐茳正发怔,就见七皇子进了屋。
“何时来的?”
“方才见八弟醉醺醺的出来,不放心,就跟过来了。”七皇子款步上前,在沈桐茳身边坐下。
“那我俩说的话,爷都听见了。”
七皇子诚实的点头,“我今儿才发现,我娘子不止会说俏皮话逗人发笑,开解起人来,也很有一手。”
“那可不。”沈桐茳闻言莞尔,“方才见八弟走时,眉头舒展,眼底已有坦然之色,想必心结已有纾解。”
“你有心了。”
沈桐茳一笑,“八爷是你亲弟弟,也是我们晔儿的八叔,我为他的事出力,是应该的。”
此言一出,无疑叫七皇子心头一暖。
这厢,七皇子才抬手勾起沈桐茳的下巴,预备与她温存温存,谁成想,沈桐茳却一个激灵起了身,“不说我到忘了,这个时辰,该给晔儿喂奶了。”说着,便往外走。
七皇子见状,赶紧跟上,“我陪你。”
“前头还有几十桌客人等着爷去招待,我这边能行。”
比起去应付那些宾客,七皇子自然更愿意与妻子儿子在一块儿,“放心,前头有舅舅顾着,我也想咱们晔儿了。”
想儿子的心情,那是望眼欲穿,沈桐茳又怎么忍心伤害七爷想念儿子的心情,夫妻俩便欢欢喜喜的一块回去了。
……
因为晔儿的满月酒办的十分隆重,所以百日宴,就不好太铺张。
七皇子和沈桐茳商议,晔儿百日那天,除了请成未然与瑞和郡主夫妻俩,一快来热闹热闹,七爷那一众兄弟里头,就只邀九皇子一个。
其实,自打懿贵妃被贬,三爷远走他乡以后,九皇子就仿佛一夜长大,人也不似从前那般,爱笑爱闹了。
宫里的人,惯爱拜高踩低,从前的懿贵妃,眼下是被打入冷宫的全更衣。若论贵贱,九皇子如今的身份是连八皇子温王都不如。
宫人们自然不会再把这位,昔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皇子放在眼里。
索性六皇子有心,处处护着,九皇子才不至于受什么大委屈。
沈桐茳记得,上回见九皇子,还是晔儿满月的时候。
九皇子明显高了也瘦了,已然是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样。
细看之下,小九爷的眉眼有些像三爷,甚至就连待人接物从容不迫的气度,都与三爷如出一辙。
要么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
能看到九皇子如此,沈桐茳很是欣慰。
就像当日小九爷在三爷离开时,承诺过的一样,他已经长大了,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
在给晔儿贺过百日之后,长公主也该功成身退,回府去了。
沈桐茳可舍不得长公主走,觉得长公主就这样一直住在王府陪着她最好。
尽管沈桐茳一再挽留,但长公主仍不肯松口留下。
长公主如此,必定有她的考量,好在淳王府离长公主府不远,若长公主哪日想见晔儿,说过来就过来了。
眼看着天,已经一天天热了起来,却没听说皇上要挪去行宫避暑。
去年,皇上也没去昌宁行宫避暑。
名曰是为修建运河开源节流,节省银钱,实则,是因皇上御体有恙,不便舟车劳顿。
从目前的情势来看,皇上今年似乎也不打算前往行宫避暑。
难道,是皇上的旧疾,又有反复?
沈桐茳也就此事问过七皇子,七皇子虽然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但话语间隐约透出的意思,已经足够证实她的猜想。
其实,七皇子并不常在沈桐茳面前提及朝堂上的事。
但皇上抱病已久,前朝怎么可能不动荡。
听小陶说,最近在朝堂上,大皇子弘王与五皇子怡王争得越发凶。
今儿你弹劾我的人,明儿我必定也要揪出你的错,步步相逼,互不退让。
而二皇子顺王,虽然身居二线,却也没少搀和挑拨。
三个人你来我往,闹的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沈桐茳好奇,几位皇子闹的这么凶,朝纲必定不稳。难道皇上就不闻不问,任由他们闹下去?
得此一问,小陶却不敢答。
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纵使小陶不说,沈桐茳心里也有数。
皇上龙体不安,对于前朝的事,只怕有心无力。
既然皇子们都是为储君之位,争得不可开交,那么早立太子,是不是就可以化解这些争端。
恐怕没那么简单。
但若皇上,就这么一味耽搁着,迟迟不肯立太子,那么前朝,就一定会继续乱下去。
在沈桐茳看来,皇上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君王。
或许,他只是还没想好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毕竟,曾经最有能力担起这天下重担的三皇子,已经再无继位的可能了。
尽管艰难,但皇上迟早要从诸子中,择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来。
细数下来,皇上的儿子不算少。
却并非每一个都有肩负天下的能耐。
大皇子弘王,作为皇长子,又是唯一的嫡出,论血统,谁也比不过他去。
但弘王这个人,生性愚钝,又爱听信谗言,本事没有多少,偏又贪功冒进。
而二皇子顺王,庸懦有余,气概不足,还眼高于顶。位及人臣,就已经是抬举他了。这天下的重担,他恐怕担不起。
至于五皇子怡王,是有些雄才伟略,只可惜为人过于的阴险狡诈,还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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