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小陶就靠在廊柱上打盹。
其实,春困这种东西,并不分时间地点,一到春天,大多数人都会无法抑制的贪睡。
忽闻一阵脚步声,小陶才转醒,见七皇子把桐茳抱出了屋,没等七皇子吩咐什么,就很长眼力界的,将藤椅搬到院中的梧桐树下。
久病之人,偶尔晒晒太阳是再好不过的。
如七皇子所言,树上的桐花含苞待放,甚至有几朵,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枝头绽放。
正如眼前所见,梧桐开出的花,并不惊艳,颜色也是清淡,更没什么特别的香气,但就像有些人一样,看来不美,但看着却很舒服。
而沈桐茳之所以对桐花有所偏爱,说到底,还是因为从前总做的那个梦。
梦中那间小屋的窗前,也种着一棵开紫花的梧桐树,盛开的花朵,如一串串铃铛似的挂在枝头,别有一般清韵的雅态。
现下也是天公作美,方才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放晴了。
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露了面,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树上,又穿过层层枝蔓,温柔的拂在面颊上。
阳光这样温暖,像给人盖了层天然的毛毯,沈桐茳眯眼望着头顶的梧桐树,心下也觉得奇怪,怎么才睡醒,又觉的困了。
听到不远处的廊上,小陶哈气连天,沈桐茳不禁笑了,只怕她也被传染上了春困的毛病。
“今儿我得去趟长公主府,拜见姑母。”七皇子说。
沈桐茳闻此,赶紧支起身子,“怎么不早说,现下过去,不会迟了吧?”
“不会。”七皇子望着沈桐茳,眼光比阳光还要温柔些许,“我是拍你醒来看不见我,再害怕。”
人家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但女人嘛,有的时候就要装疯卖傻,多示示弱。
“现下不是看见了,你快去吧,别耽误正事。”多么贤惠又得体的回答。
七皇子这才起身,不想刚走出两步,却又折了回来,低头就要吻在沈桐茳脸上。
沈桐茳见此,赶紧抬手挡住脸,“我还没洗脸。”
七皇子笑笑,直接吻在她唇上。
“等我回来。”
一早起来就被七爷这么调戏,沈桐茳觉得好气又好笑,故作敷衍的与七皇子摆摆手,便躺回了藤椅上。
……
晒太阳这样的事,自然少不了猫。
二狗也不知何时打屋里跟了出来,也不客气,直接跃到了藤椅上,抢下沈桐茳的“半壁江山”,而后便蜷成一团,靠着沈桐茳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沈桐茳歪头瞅瞅这只轻易就被美男迷惑的母猫,忽然觉得,她俩是有点像的,旁的先不论,只在迷恋七爷这一点上,是完全一致的。
眼前这种情形,就叫做苦尽甘来吧。
虽然明白,往后的日子不可能一直平安顺遂,但沈桐茳却不再抱怨。
因为她明白,她与七皇子之间,正是因为共同经历过这些,所以才越发意识到彼此的重要。
被需要和需要一个人的感觉,原来可以同等的强烈。
若说从前,沈桐茳还会私下里偷偷比较,究竟谁爱谁更多一点。
而到如今,再想这个问题,无疑是荒诞可笑的。
若彼此真心相爱,又何必计较这些,沈桐茳确信,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七爷奋不顾身。
她这辈子,终究只会爱这一个人了。
……
沈桐茳从前并不太爱晒太阳,最主要的原因是怕晒黑。
其实,沈桐茳长的很白,再怎么晒都晒不太黑,但长的白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太阳晒久了,肤色就会泛红,整个人红彤彤的,就像是个熟透的番茄。
除了晒成红脸蛋,有时身上也会发疼发痒,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不过眼下是暮春时节,阳光温软和煦,即便这么晒上一整天,也不会晒伤。
在用过午膳之后,沈桐茳预备眯个午觉,既然可以晒着太阳睡,谁又肯闷在屋里,沈桐茳便抱着二狗,外加一条薄毯,在梧桐树下的躺椅上酝酿着睡意。
睡意涌来,沈桐茳才要睡着,就听说九皇子到了。
这个时辰,小九爷仿佛应该在尚文馆,或者也在午睡才是。
沈桐茳赶紧坐起身来,还没等她发问,九皇子远远的就说,“我搬回来住了,雍华宫太闷。”
沈桐茳笑了笑,正要张罗着给他搬张凳子坐,九皇子倒是不见外,也贴在藤椅上坐下。
“其实,我早就想搬回来,可母妃一直说我身子不好,非要留我多住些日子。你说,我既是病着,母妃又何苦天天逼我去尚文馆,晚上回来,还催着我用功温习。”
“娘娘那是为了你好。”沈桐茳这句可是公道话。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九皇子苦笑着,伸手摸了二狗两下。
说来,这两位也是老熟人了,还真是半点不见生分。
但比起与七皇子的亲热劲儿,二狗似乎不太爱搭理九皇子。大抵是小动物对小孩这种生物,潜意识里都有所防备。
毕竟大多数小孩都是破坏王,无论是对玩具还是宠物,都不会手下留情。
但咱们九爷,自打开春以后,个头似乎又窜高了不少。
虽然脸上依旧稚气未脱,却已带着几分,少年意气风发的俊朗样子。
说实话,九皇子与三皇子生的有点像,不过九皇子的眼睛更大些,更像全贵妃。
“怎么不去尚文馆了,难不成又是偷跑出来的?”
九皇子闻此,不禁撇撇嘴,“你见着我,就只惦记这一桩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