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找到了尸首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也不过是求一个心里的安宁，自欺欺人而已。”
司言极少有这样语带讽刺的时候，整个人与平时的差别很大。
“帝后就是因为那位的死而不和的，当时离山上发生了何事没人看到，不过那位的死八成和皇后逃不开关系。”慕离道。
“那皇后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司言问道。
宫中并无男子，元舞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怀上别人的孩子的。
“还在查，我们的人不能进去凤宁殿，只能在周围打探，那人想必是秘密进出凤宁殿的。”慕离回道。
司言心里也起了巨大的疑惑，那可是她前世的仇人，她的一举一动司言都想知道。
“元舞偷偷的怀了这个孩子，意图是什么？“
刚说完，就恍然的看了一眼慕离，两人同时道，“皇位！“
是了，赵简从不去凤宁殿，元舞不可能怀上皇子，将来赵简立储，就一定会除掉她，除掉外戚元家，为将来的储君铺路，从赵简判了那王亮死罪，斥责了元国舅就能看得出，赵简对付元家之心，早就在了，
元舞想要保住元家，保住自己的地位尊容，就一定要让将来的皇子是自己的儿子，拥有元家的血脉。
所以元舞肚子里的孩子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元舞要将他送上皇位。
真是疯狂，还是和从前一样，为了自己想要的，竟然想换了天澜的天，换了赵姓血脉，不过，司言看了慕离一眼，想换了天澜的天，也不止元舞一个人。
至于这天最终是姓了谁的姓，那就各凭本事了。
从前走过的路，如今还要再走一遍，司言不禁自嘲。
抱了抱慕离的脖子，轻声道，“王位鲜血铺就，最后都要弃掉爱恨，站上高台的那一刻，你是不是也是和他一样的选择？“
司言的声音很轻很轻，前面的慕离没有听清，只大概听到了后半句，却也没懂司言的意思，很多年后，站在高台上的慕离，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台阶，才恍惚想起今天司言说的话。
可那时，司言早已入了天高海阔的江湖，他又如何去寻？
……
第二日司言还是照常要去永生堂，换了一身月白的衣衫，刚出来，就看到慕离迎面走来。
司言快走几步，到他跟前转了一圈，美滋滋道，“我这衣服怎么样？“
慕离一走进院子，就看到司言穿的衣服了，也着实愣了一下，愣完之后心里却开始有一甜甜的风往外冒泡，让他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月白衣衫，那可是他喜欢的，司言身上那件也是他的。
拉了拉司言的袖子，宽宽大大，又在司言腰上量了量，大了一圈，慕离笑道，“怎么不让清灵给你准备男装，我的太大了。“
司言眨眨眼，道，“我觉得你的比较好看，整个盛京的衣服确实没几件有你的好看的，就是你太高了，“司言说着还拿手比了比，”比我高一个头，我都让清灵改过了，还是大了。“
慕离拍拍她的脑袋，哄小孩一样，“你还小，还能再长长。“
还小？司言一瞥到慕离的目光，发现视线似乎有点不对？
反应过来，大怒，“慕离，你瞧不起谁呢！“
整个院子就响起了大笑声，清丽的女声在骂，却让人听不出生气，低沉的男声在哄，没有甜言蜜语，却能让人一听就消了气。
远处清灵和影二对视一眼，笑得跟两个二傻子似的。
马车里，清灵见司言还是眉眼带笑，也跟着笑道，”倒是很久没见姑娘这么开心。“
很久吗？
“我每日不都是这样吗？”
清灵摇摇头，“不一样，姑娘每日都笑吟吟的，可奴婢感觉姑娘其实并不开心，反而姑娘有时候不笑的时候，还更显得宁静开心一些。”
司言不知道，原来清灵竟然看得挺清楚她的，清灵都看得清，那慕离想来更能看得到她很多情绪吧？
他不问，是否也是有很多疑问藏在心里。
甩开这些问题，司言突然不愿意去想。
永生堂还和往常一样，门外早就排起了长队，不同的是，云和堂外面也排了不少人，走进去余叔立马道，“姑娘，还真是被你说中了，那永生堂昨儿个也请了个大夫坐堂问诊，听说请的还是京城很有名的王大夫，那王大夫小的也听说过，五十多岁年纪，行医三十年了，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很得百姓的信任。”
难怪，方才司言见元和堂门口，排着的都是衣着稍好一些的人，想必这些人都是听了那位王大夫的名气来的。
“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每天免费为人诊治吗？”
余叔点点头，愤然道，“不仅和我们一样，我们每天免费为二十人医治，他们还加了十人，每天为三十人免费医治。”
司言觉得，云和堂也是下了血本了，陈氏估计也是很着急想把永生堂打压下去吧。
司言掏出两张纸递给余叔，道，“这是一张养颜的方子，一副是内服，一副是外敷，是我早年为一个朋友调配的，女子用可去掉脸上的斑印，疤痕，令皮肤恢复如初，到时候给病人看诊的时候，每人送一份，让他们给家里女儿，朋友试一试都可。”
这就是司言为当初在街上听的那首平沙落雁，为那个胡人女子配的，那女子因为常年在外风吹日晒，有受了些伤，导致总是带着面纱表演，还是会遭到许多人的笑话，司言念其可怜，就为她配置了那副药，那女子用了三个月，虽不是全好，脸上的疤痕也基本淡化的肉眼看不见了。
余叔大喜过望，同时又不免觉得自己没啥用，这铺子里他也就帮了些小忙，主意都是司言出的，“姑娘真是厉害，等我们将这养颜的方子传出去了，有了作用，还愁没人上门吗，到时候姑娘也可以休息了。”
“还是劳烦余叔，”司言谢了余叔，才继续为前来看诊的病人医治。
这一天永生堂的生意明显不如前一天了，永生堂的人倒没什么，云和堂的人尾巴简直要翘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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