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一方面是不满玉千澄言语里的奚落和讽刺，一方面是担心玉千澄打探过她的底细。
“王妃姐姐，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但是王妃姐姐似乎不喜欢我呢！”她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面容。
玉千澄笑，道：“贵妃娘娘千万别误会，我是真心觉得你了不起。”
“在王妃面前，我哪儿敢称得上了不起呢？不足王妃万一！”贵妃道。
玉千澄又道：“既然贵妃娘娘想要把慕容文晴带回宫去，那就算我白跑一趟吧，过几天我们王爷肯定亲自就把人带去见北秦陛下了，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多有打扰，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怪罪！”
玉千澄起身准备走。
贵妃见她真要走，连忙拉住她。
“王妃姐姐，怎么就急着要走呢？我特意摆下酒宴，还未曾款待王妃呢！”
“不必客气了，贵妃还是早些回宫去吧，毕竟后妃擅自出宫，被人知道了，对娘娘您不利。”玉千澄婉拒。
贵妃却不肯让她走。
“王妃，别走啊！”
“贵妃还有什么吩咐吗？”玉千澄问。
贵妃陪着笑脸道：“王妃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啊，还有……皇后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王妃还没有告诉我呢！”
“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呢？贵妃又不打算背着北秦皇帝处理掉她，等我家王爷来了，我们自会把她完好无损地送到北秦皇帝面前。”玉千澄嘲弄地看看贵妃。
看她还继续装模作样不？
贵妃自然不敢放慕容文晴回去的。
原因无他，因为慕容文晴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和王家的关系，知道她的目的是找北秦皇帝复仇。
所以一旦慕容文晴得以见到北秦皇帝，那贵妃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王妃……”贵妃的笑容终于止住了。
“王妃既然来找我，自然也不希望慕容文晴好好地回到王宫去吧？”
玉千澄点头，道：“我刚刚就已经说了啊，我是睚眦必报的人。”
“那既然如此，王妃来找我又想做什么呢？您大可在她来燕京之前，将她解决了。以王妃您的手段，肯定易如反掌吧？”
贵妃看着玉千澄，终于收起了她傻白甜的笑容和无辜的眼神。
玉千澄觉得这样看着还顺眼一些，道：“贵妃早些这样，倒也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做人嘛，还是应该坦诚一点，您说呢？”
“我没有不坦诚啊，是王妃您不坦诚吧，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您也有自己的目的，不是吗？”贵妃也丝毫不示弱。
玉千澄点头，道：“我的目的，就是用慕容文晴跟你换一个人。”
贵妃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讪笑着问：“换什么人？”
“贵妃娘娘应该知道，不过既然您问了，我自然要回答。我要刚刚被你们北秦人从我手里抢走的人，外号王麻子。”
“不过相信贵妃娘娘更熟悉他的本名——王绪之！”
贵妃的神色瞬息万变。
最后还是强撑着，摇头，道：“本宫不认识什么王麻子，王绪之的！”
“是吗？”玉千澄轻哼一声，“贵妃娘娘还是对我不够坦诚啊，你以为你把我查得清清楚楚，我会完全不知道贵妃的来历吗？”
“我能有什么来历，我姓殷，商户殷家的女儿。”贵妃依旧嘴硬，她不相信玉千澄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真实身份。
玉千澄把玩着手里那枚戒指，道：“慕容文晴都在我手里，贵妃难道还觉得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一心要除掉慕容文晴的目的，不也是怕她揭开你的真面目么？”
“要不然你今天来见我做什么？难道真是我的崇拜者？贵妃又不是什么无知少女，当然明白宫妃私自出宫，与我这个异国王妃见面，是犯了大忌。冒着这样的风险还要来见我，不就是希望能够借我的手，除掉慕容文晴这个后患吗？”
贵妃的脸色愈发紧绷，眼神也逐渐变得锐利。
“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说了啊，我对贵妃真的非常坦诚，我要王麻子，只要贵妃把他交给我，我保证慕容文晴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也威胁不到你。”玉千澄道。
贵妃冷冷看着玉千澄，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慕容皇后会在北秦陛下的寿辰大礼上以皇后的身份出席。”玉千澄微笑着道。
贵妃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染上危险。
“王妃是在威胁我？”
“是。”玉千澄坦然道，“当然，我更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而不是与你为敌。”
“这可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和方式！”贵妃声音冷冷的。
“朋友有很多种，有生死相随的，也有互利互惠的。我和贵妃第一次打交道，谈不上什么肝胆相照，但可以先做一笔交易，友谊便从这里开始了，不好吗？”玉千澄笑着问。
贵妃嗤笑两声：“但我未必愿意做这个交易，你说的那个人，我的确知道，但他是陛下的贵客，可不是我能够随意摆布的对象。”
“贵妃自谦了，您的能量，不止于此啊！只是把一个王麻子从宫里带出来，不难吧？”
玉千澄显然是不吃她这一套。
“王妃高看我了，我不过只是陛下、身边一个妃嫔罢了，能有什么能耐呢？我自己出宫来，也是冒着风险的。”贵妃还在装。
玉千澄道：“既然贵妃毫无诚意做交易，那就算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就此别过吧！”
“慢着！”
贵妃特意走到桌子边上，把杯子扫落在地。
玉千澄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
摔杯为号，刀斧手立刻就冲出来，把花厅外面围得严严实实。
玉千澄笑嘻嘻地看着贵妃，问：“贵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杀了我？”
“当然不会，我这么欣赏王妃，怎么舍得伤害您呢，不过是想留王妃在此多留几日，等摄政王来接您！”
贵妃眼波流转之间，都是自信，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
玉千澄叹息了一声，道：“我还真的当贵妃是我的崇拜者呢，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哎……这世上怎么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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