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冷笑：“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就是想去救玉千澄，你爱她，你对她还没有死心。可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眼里从来都没有你。”
“那又如何呢？”萧景逸问，“因为她眼里没有过我，我就不能爱她了吗？爱她是我自己的选择，无关于她的态度，无关于任何人的态度。”
“你不觉得这样很蠢吗？”
慕容泽嗤之以鼻。
“蠢吗？她不爱我，至少她没有骗我，也没有利用过我。”
萧景逸讽刺的笑容，分明是在嘲弄慕容泽。
“你自己要犯蠢，不要拖累朕，朕绝不会允许你过去的！”慕容泽道。
萧景逸道：“那就由不得您了！”
萧景逸直接点了慕容泽的穴。
慕容泽僵在当场，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萧景逸离去。
萧景逸并未从正面上楼，而是绕到背后去，打算从另一边上去。
而此时摘星楼上，慕容凛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他若出手，玉千澄必然要摔下去。
他若不出手，就只能任由离镜摆布，而他刚刚和红素交手，已经动用了真气，此时真气已经隐隐有些狂躁，让他气息都跟着乱了。
“离镜，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与我打一场，何必要为难阿澄？”慕容凛有些生气。
“因为这样，才有趣啊，打赢你有什么意思呢？”离镜笑着说。
慕容凛咬牙切齿：“好，你要怎样才肯放她？”
“很简单，你在我面前自尽。”
“我不想吓到她，我可以死，但不想让她看见。”
慕容凛面无表情地道。
“可我就是要让她看着你死，这样的画面，实在是令人难忘的，她肯定会受不住刺激清醒过来，然后发现你为她死了，你说……她会不会很感动？你在她心里就成了永远永远抹不去的爱人了，这样不好么？”
“你是个疯子！”慕容凛知道了，离镜根本就不是来报仇的，他就是疯了，用他能想到的最疯狂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愤恨。
如果报仇，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这样。
离镜哈哈大笑：“是啊，我的确是。那么回答我，你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慕容凛看向玉千澄，她那么脆弱，却死死忍住哭声的样子，实在让人揪心。
“哥哥，我不怕死，你不要死。”她艰难地道，然后开始挣扎。
离镜的手牢牢抓住了她。
她就拼命踢打离镜。
“芊芊，别动，别乱动，你会掉下去的。”慕容凛看得心惊肉跳。
“哥哥，我死，你不死。”
她带着哭腔，明明声音都在颤抖，可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毫无犹豫。
在她单纯又稚嫩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哥哥死，她宁可自己掉下去。
“傻瓜。”慕容凛难过极了，如果不是当着离镜的面，他真想痛哭一场。
明明她变成了这幅样子，什么都不懂，对世界充满不安和戒惧，只认得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然后就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她只是本能地做出了选择，而不是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芊芊，哥哥在，你不会死。”慕容凛知道，自己改做选择了。
他知道自己可以再拖延一下时间，等到茗阳和星云脱身，宫里都是他的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帮助他。
可是他赌不起。
离镜虽然疯，却不蠢。
他牢牢掌握着玉千澄的命，就是算准了她是他的 软肋，他赌不起。
离镜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丢过去一把匕首，道：“把这个刺入心口，我就饶她不死，这一刀下去，你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造化，如果你命大，或许还有机会。”
“怎么样，我的规则是不是很公平？”
慕容凛蹲下去，捡起地上的匕首，也笑了笑：“是很公平。”
“可是能不能不要让她看着？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她会害怕。”慕容凛难得这样低声下气地恳求一个人。
离镜摇头：“这场游戏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她必须亲眼看着。”
“你很残忍。”慕容凛道。
离镜又摇头：“这不是残忍，这是为她好，她要成为无情的猎手，就必须放弃所有的弱点，弃情绝爱。其实我应该让她自己动手，不过么……她现在傻傻的，恐怕没办法做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你自尽了。”
离镜那一套逻辑，诡异地让人无法理解。
“她不是你养的狗，你没有资格决定她应该过怎样的人生，做怎样的人。”
“她当然不是狗，她是我养的猎豹，是杀手，她是天生适合做杀手的好苗子，最大的阻碍就是她软弱的感情，只要她不再有感情，她就会无敌。”
离镜的眼神愈发狂热。
“她要成为最棒的猎豹，无敌的杀手，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不能半途而废啊。”
慕容凛恨不得把离镜碎尸万段。
“小橙子，你看好了。我告诉过你的，你不能爱上任何人，感情会让人软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你得变得无懈可击，你得强大到没有任何弱点，你必须学会残忍，不仅是对别人，对自己更要残忍。”
离镜逼着玉千澄看慕容凛。
玉千澄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死死的咬住。
离镜竟然纹丝不动，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牢牢抱住她。
但凡他手松一松，玉千澄就会掉下去。
慕容凛看得心惊肉跳。
离镜却温柔地笑着，抚摸着玉千澄的脑袋：“乖……”
慕容凛浑身发冷。
他无法忍受忍受离镜这样对玉千澄。
他发狠了一般冲过去。
就赌这一次吧……
离镜却在这时候松了手。
玉千澄的身体毫无意外地坠落下去。
慕容凛在半空中扭转身躯，跟着跳下去，他要接住玉千澄。
离镜也跟着跳了，朝着慕容凛的后心狠狠打出一掌。
慕容凛当即吐了一口血，身体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
来不及了……这短短一瞬，玉千澄就已经掉落到他接不住的距离了。
“星云……”
慕容凛吼了一声，希望星云接住玉千澄。
离镜又给了他狠狠一击，把他打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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