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严书道，“一般人也很难获得这种毒，孔雀胆的毒性非常剧烈，沾之即死，而且没有解药。”
“但是孔雀胆似乎是必须口服的吧？”
玉千澄问。
“是，所以这胃部被毒侵蚀的最严重，不过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疑点。”杨严书指了指灵犀公主的胳膊。
玉千澄看到胳膊上有一处已经发黑的小点。
“那是什么？”玉千澄问。
“好像是被针刺破的血点，已经发黑了，可见也有毒，而且这种毒不是孔雀胆，具体是什么毒，我一时还判断不出来。”杨严书道。
玉千澄想到自己给灵犀下的毒。
“她是中了三种不同的毒了？除了我给她下的毒之外，其他两种都是会立即毙命的剧毒，对吧？”玉千澄问。
杨严书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那就更奇怪了，要她死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个还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吞服下含有剧毒的蜡丸。”
玉千澄觉得这也太古怪了。
“也许不是心甘情愿吞服的，而是被迫的。这什么可能性都有……”杨严书道，“比如有人以此威胁灵犀公主，让她遵从命令行事。”
杨严书表情有些沉重，显然，他也知道，这个案情很复杂。
“看来给你揽了个难题回来了。”玉千澄抱歉地道。
“又说傻话了。”杨严书淡淡笑了一下，如月光般温柔。
玉千澄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跟我提，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这是她俩的默契。
从前杨严书遇到难题，也经常让玉千澄暗中相助。
杨严书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需要潜入北秦使团，帮我查一查灵犀的底细，跟她相关的一切我都要清楚，包括在北秦时的情况，还有……她这几天跟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可疑的对象。”
“咦……”老韩在帮灵犀换衣裳 时候，忽然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里有半根断了的针。”
老韩小心翼翼用白布包起那根针。
“上面好像还有点血迹。”老喊道。
玉千澄看到那根针，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绣花针，不是她平常用来当暗器用的那种。
“这针还挺长的。”玉千澄道，“只有半根？”
“嗯，好像断了。”
“那你没在灵犀身上发现另外半根断掉的针吗？”玉千澄又问。
老韩经这么一提醒，又仔细检查了起来。
果然又在灵犀的头发里，发现了一枚断掉了半截的针。
玉千澄道：“当时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慕容文晴。其他人都没那个机会。”
“但是她必然不会承认，而我们又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审问北秦皇后。”杨严书露出一许讽刺的笑。
玉千澄也就料到为何安排慕容文晴下手了，因为这样实在难以查出证据。
就算查出什么证据，难道还能真的昭告天下，慕容文晴杀死了灵犀公主？
那北秦和南月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彻底不能好了，说不准真会爆发一场大战。
“她故意用银针怕也是针对我的。”玉千澄冷笑，“毕竟我会银针术的事儿，也不是秘密。”
“想必是为了栽赃给你了。”杨严书也赞同这个观点。
两人也不能多说，外面还有个赫亲王呢，一切还是要从证据出发。
蜡丸和银针上都有剧毒，而且是两种不同的毒。
银针多半还是用来陷害玉千澄所用。
真正致命的是那蜡丸包裹的孔雀胆。
赫亲王等他们出来之后，才问：“可验出什么结果了？”
“已经查明，灵犀公主身中三种毒，其中一种是燕王妃所下的千丝绕，是一种会使人形貌变化，如同被毒丝缠绕一般，血管和经脉会呈现青黑色，这也是当日灵犀公主毒发时候的症状。”
赫亲王问：“这种毒会致命吗？”
“倒是不会，我前日已经验证过。”杨严书解释。
“那还有两种毒呢？”赫亲王问。
“蜡丸包裹着孔雀胆，在灵犀公主的胃部发现，这是残留的蜡丸。还有另一种是淬了剧毒的银针刺入了公主的腹部和头部。”
杨严书又将银针展示给他看。
赫亲王眼神微微一变。
杨严书道：“经过验尸也能证明，灵犀公主是死于孔雀胆的剧毒，而孔雀胆是包裹在蜡丸内，提前服下的，比试之中没有见过灵犀公主吞服异物，燕王妃也不太可能将蜡丸投入灵犀公主口中，初步可以判断灵犀公主的死与燕王妃无关。”
“那银针呢？本王可是听说燕王妃是银针从不离身，且一手银针术出神入化啊。”
赫亲王果然提出了疑问。
杨严书道：“如果是燕王妃用的银针，那多半银针不会断裂，而且灵犀公主身上有两处被银针刺破的痕迹，其中一枚银针应该是拔出时过分慌乱，导致针断了，一半落在灵犀公主身上，一半卡在了灵犀公主的头上。”
“据我所知，当日燕王妃没有近身接触灵犀公主。”
杨严书说的有理有据。
真凶是谁还要慢慢查，但洗脱玉千澄的嫌疑，倒也不难。
赫亲王却有疑虑，问：“如何能证明那银针的毒不是致命的毒？”
“因为银针上的毒是乌头碱，因为在乌头碱发作之前，孔雀胆就已经要了灵犀公主的命，轮不到乌头碱发作。”杨严书笑道，“这是任何懂得医理和毒理的人都能明白的事情。”
赫亲王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下毒之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赫亲王问。
“我想多半还是栽赃嫁祸给燕王妃吧，毕竟就连赫亲王也知道燕王妃会使用银针，但是此人用银针的手法太过拙劣，而且银针也不是燕王妃这样的用针高手会使用的。”
杨严书看了一眼玉千澄。
“燕王妃可否将你从不离身的银针拿给赫亲王看一看？”
玉千澄点点头，从身上取下银针。
和那从灵犀公主身上找出来的银针对比了一下，区别一目了然。
赫亲王又问：“她做的，便不会用自己一样的银针了，这不是很容易理解么？难道就因为针不一样，就说和燕王妃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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