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嗤笑：“那不过是外面胡乱传的吧，当不得真。”
“也是，毕竟看您和皇后娘娘也不亲厚。”赫亲王微微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杨严书和老韩也准备好了，四个人是一起进的验尸房。
杨严书站不起来，但还是朝着尸体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为了查明真相，为了还你一个公道，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原谅。”
老韩也恭敬地点了香，将三炷香插在了灵犀公主的头部位置。
“冒犯了！”
老韩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灵犀公主的尸体保存得非常好，死亡至今也没有人碰过。身上还穿着那套精致华美的裙子。
但尸体的样子却有些狰狞恐怖，让人不敢细看。
赫亲王就算是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感到反胃，撇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了。
正预备动手的时候。
忽然而外面闯进来一个人。
竟是身穿便装的玲珑公主。
“不，不要动我妹妹！”
玲珑公主冲过来，将老韩给拦住。
“她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样？不要碰她，不许碰她！”
玲珑公主大哭着将白布盖上，然后就挡在验尸台前，拒绝让人靠近。
“玲珑，你怎么来了？”赫亲王也惊了一下，“你不应该在宫里么？”
玲珑哭着跪下来，道：“王叔，求您了，不要让他们碰妹妹，灵犀冰清玉洁的身体，怎么能叫人随便碰了？”
赫亲王表现的非常为难。
玉千澄皱眉，问：“丽妃娘娘出宫来，可有陛下的允许么？”
玲珑看向玉千澄。
“你已经害死了我妹妹，还让人来侮辱她？”
玲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玉千澄，我与你不共戴天！”
“丽妃娘娘，您这样说就没有道理了，无凭无据的，你不能说是我害死了灵犀公主。还有，验尸并不是侮辱她，而是查明真相，还她公道的必要措施。”
“这是经过我南月陛下和你们赫亲王同意才进行的，你跑来阻拦，难道希望害死灵犀公主的真凶逍遥法外，让灵犀公主死不瞑目吗？”
玉千澄看着玲珑，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知愚蠢。
验尸怎么能和侮辱尸体混为一谈呢？
老韩和杨严书对尸体非常尊重，没有半分亵渎之意。
这是人家的专业态度。
“你休想碰我妹妹，她干干净净的姑娘家，就算死了，也是清清白白的，不能让人乱碰，更何况……还要开肠破肚，灵犀她那么爱美，如何能忍受？”
玲珑公主还是不听劝。
“是你，你能接受么？你自己的至亲，已经惨死了，还要接受陌生男子的羞辱？”
玉千澄无奈地道：“你认为这是羞辱？”
“是，就是！”玲珑公主道，“没有哪个皇家公主，死了还要被人这样对待的。”
“所以为了你并不在乎凶手是谁，也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宁可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玉千澄又问。
玲珑公主这才犹豫了一下。
“难道不验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验尸是查明死因的唯一方式，她中了什么毒，何时中毒的，都需要查验尸体才能得出结论。”玉千澄解释。
“她不就是被你下毒的吗？”玲珑问，“你为何不承认？”
“我懒得跟你说，你除非去请了圣旨，再说服你们北秦使团，不追究灵犀公主的死因，也不追求真相，还要承认这场比试是我南月赢了，那验尸也就不必了！”
玉千澄知道和她争辩再多也无济于事。
如果她能做到这些，她才懒得让杨严书查办这个案子呢。
反正是他们北秦自己的事儿。
玲珑哭得更委屈了：“王叔，求您了，不要让他们碰灵犀的尸体！”
“你不能私自离开皇宫，否则南月陛下知道了，岂不要怪罪？”赫亲王不赞同地看着玲珑。
显然玲珑跑过来，并不在赫亲王的计划中。
“我知道你们要验尸，我怎么能不来？虽然陛下没有同意我来这里，但出宫却是他允许的。”
玲珑擦了眼泪。
“你要是想阻拦，就去求陛下吧，若是他不同意验尸，那就不必验尸了。”杨严书淡淡道。
玲珑看了他一眼，道：“好，求就求，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许擅自动我妹妹的尸体！”
“那还请你快去快回，我这边只能等一个时辰。”杨严书道。
玲珑有些生气：“你凭什么说一个时辰？你是谁？”
“我就是此案的主审，杨严书。”杨严书掏出令牌，“这是出于对北秦的尊重，否则半个时辰也不会给你，快走吧！”
杨严书推动了轮椅，准备往外去等。
赫亲王也道：“那你就去试试吧，要是南月陛下肯下达圣旨，我也同意不验尸。”
玲珑忙道：“好，我一定会说服陛下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玉千澄：“我一定会拿到圣旨的！”
“那你就去吧。”玉千澄完全不担心，慕容泽再糊涂，也不会同意玲珑的要求。
除非玲珑愿意代表北秦使团认输。
既然认输，那就没必要查了。
“那咱们就出去等着吧？”赫亲王询问玉千澄的意见。
“也好。”
玉千澄点头。
杨严书和老韩也一起出去了。
赫亲王有意无意地想要试探玉千澄，但玉千澄也不傻，跟他打太极，说话也是尽可能往虚了说。
赫亲王知道从玉千澄手里探不出什么真话来，便又转而开始跟杨严书攀谈起来。
“听说杨大人曾经是大理寺的寺丞？”
杨严书点头，道：“嗯，已经是从前的事儿了。”
“那怎么就被罢官了呢？”赫亲王露出一副很为杨严书感到遗憾的表情。
杨严书笑了笑，说：“自然是因为不再适合做大理寺的寺丞了。”
杨严书也不傻，其实他的事儿，赫亲王多半已经派人调查过了。
他故意这么问，不过是想套取更多话。
“怎么会呢？这次灵犀被毒杀，贵国太后第一个就想到要请你出面，可见杨大人定是个奇才。”
赫亲王开始给他戴高帽。
杨严书谦虚道：“那是太后她老人家抬举了，其实我南月比我更有能耐的，比比皆是！”
“杨大人太谦虚了，如果真的有比您强的，那南月陛下岂会放着不用，而倚仗杨大人呢？”赫亲王觉得杨严书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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