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跟妈妈说,你不要哭了。我做了甜汤,你吃完去午睡好吗?说不能准一觉醒来,妈妈心情就变好了呢!”
“嗯。”季念听话的把眼泪擦干,乖乖的坐到餐桌上去喝甜汤。
傅明戈暗自叹了口气,小念只有四岁,从小和容栀相依为命,怎么能接受被母亲讨厌的事实呢?
小栀啊小栀,季念虽然是许梵意的血脉,不也是你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孩子吗?
她伤心,你就不难过吗?
“小栀。”傅明戈端了甜汤上楼,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上锁的门,便见她孤零零一个人蜷缩在地板上发呆。
自从上次她跳窗逃跑,他便定死了窗户,还把门锁给改了。
“我做了甜汤,你之前不是夸我手艺不错来着,我还特意多加了冰糖,你尝尝?”他将碗递到她唇边,意料之中,她不肯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栀,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受难的,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取蕴苦,活着已然这样艰难,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相反,死亡才是最简单的,刀子插进心尖,也就疼痛那么一会,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说什么六道轮回之苦,都是骗人的,只有好好活着,才是老天爷对我们最大的惩戒。”
见她不言语,他便自顾自的开口道:“刚才小念让我过来替她和你道歉,她说,她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请你别生她的气,也别讨厌她。说真的,小念是我见过孩子里最成熟最乖巧的人了,除了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甚至很少能见到她哭。”
“你从小便没了父母,应该很体会这种滋味吧。大人的恩怨过错,为什么要归咎到孩子身上呢?如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是会承担起照顾季念的责任的,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吗?纵使我对她再好,她再喜欢我,我就是她的亲人了吗?不是!血脉的牵动是天性,有些我给不了她,但是你能。”
“我们总以为我们活在痛苦的深渊里,可说到底人生数十载,这不过就是其中的一道坎。父母去世的时候,我们不是也觉得人生无望了吗?可是我们还是长大了啊!痛苦总会过去的,我们要学会往前看,人活着不是只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爱的人。”
话罢,他便将碗搁在了地板上,“甜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我放在这,你趁热喝吧。”说完,起身出了房门。
伤口愈合是需要的时间的,她不是绝情的人,他相信只要时间够久,她会好的。
到时候,他便带她和季念离开这里,找个幽静的地方定居也好,游历明川山河也罢,只要她应允,他愿意一直陪着她。
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知足了。
容栀听到关门声,眼皮子动了动。
游离的魂魄好像终于有一缕回到了驱壳,这时,她才感觉到地板的冰冷,屋子的狭隘和心口中若有若无的疼痛。
手边的甜汤冒着热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端起尝了一口。
若是换做以前,这样的甜汤她能吃两碗,可是现在,只尝了一口,胃里便翻腾倒海,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算算日子,她竟然许久没有来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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