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搁着蹲着呢?”
谢泓不言,梁吟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话:“几位公子这是上哪去?这清风阁,绕梁楼都闭门歇业了?咱们公子正愁上哪找乐子去呢?”
其中为首的公子哥身侧的衣带都没有系紧,露出了锁骨上的皮肤,看起来比她都要白嫩。
“这么弟兄一看就刚到京城……”
“是呢是呢,我们家刚从林州迁过来,就住在长安西市的长乐坊。”长乐坊是巨贾豪绅置业所在,大多富可敌国,她这一番话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为首的公子哥上下打量了谢泓几番,“家父是礼部侍郎,我叫钟坤,在家排行老大,敢问兄台名号?”
谢泓回道:“在下谢驷,在家行四,钟兄唤我四郎就好。”
钟坤自认自己这双眼睛看人无数,只觉得眼前此人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加之这周身的气度,绝不是一般商贾之家出来的纨绔子弟,与之结交有益无害,还有他这小厮真是讨喜得很。
“看起来谢兄就是个斯文人,甚少出入这烟花之地……”钟坤打趣道。
他坦然:“确实是第一次来。”
钟坤神秘一笑:“跟着我们走,保证让四郎你大开眼界!”几句话的功夫,他喊四郎已经如此熟络。
烟花柳巷都是有暗场子在的,不能摆上台面的东西在这里比比皆是。
往年正月末里,都是三大风月场——绕梁楼,清风阁和沉鱼苑角逐出花魁的时候,往往当年选出来的花魁都是五菱年少正产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风流公子豪掷千金只求能死在花下。
“哎,你们说今年哪家的美人能拔得头筹呀?”
“我觉得是清风阁的明月,纤腰慢拧,舞姿绝世,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还是个清倌~”
“不对不对,你不觉得绕梁楼的余音姑娘更出色吗!她手里那把琵琶如泣如诉,大珠小珠落玉盘,简直天籁~”
“要我说肯定是沉鱼苑的落雁姑娘,沉鱼落雁之貌还有人能比吗?更何况……”那人急忙捂住了嘴巴。
“何况什么?”众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调胃口。
“话别说一半呀!”
那人看了看左右,窃窃私语道:“这话我就告诉你们几个,千万被告诉别人哟!沉鱼苑的落雁姑娘上面可是有人呢……”
“有什么人呢?”毕竟长安是天子脚下,长安城墙上掉下块砖头,砸死的八成都是个做官的。
那人暗戳戳的指了指上边:“是德爷……听说这沉鱼姑娘总是乘着软轿天黑出发,天命方归……”
深处地下的暗场子此刻算是高朋满座,吵吵嚷嚷的环境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脂粉味,几乎稍有身份的男子怀里都搂着一个或两个或三个的姑娘,推杯换盏。绕梁楼,清风阁,沉鱼苑的几位妈妈殷勤的招呼着每一位客人。
“哟~魏公子,漓漓可把您伺候好呀!”
“张公子今个酒管够,明月姑娘可在房里等着您呢!”
“赵妈妈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张公子可别忘了我们家余音呀!”
……
梁吟进了这里面,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能见到“妖精打架”最多的地方?她拿胳膊肘碰了碰谢泓:“你听到那几个人私底下说的了吗?德爷是哪位大罗金仙?怎么说话这般瞻前顾后怕人听到?”
这烟花柳巷不是人族最自在放松的所在……至少对于男子而言是这样的。
她听力了得,而谢泓武功高强,听觉也甚是灵敏。
他嘴角讽刺一笑:“还能是谁?”
看着谢泓的反应,梁吟恍然大悟,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司贤良和沉鱼苑的落雁姑娘有一腿?”市井当中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们在提到这种事的时候,好像是用了这个比喻的。
“据朕所知是这样的。”
梁吟脸色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的惊奇:“司贤良和孙氏不是对食吗?”这么说就是有夫人,“半老徐娘和妙龄少女……这个司掌印还真是荤素不忌……”
宫里的娘娘们最看不起内侍宦官,一边惩治着手底下的宫人,还一边骂着内侍是“没根的东西”和下贱坯子,她见得可多了。
“这时候你又懂什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表示不想再和他说话。
他们两人跟着钟坤一行人那几个招呼客人的妈妈看着他们这一群公子哥,就好像见了金银珠宝一样的兴奋,急忙过来抢人。
“呦~钟少爷,楚少爷您们又来啦!今晚上可要多多给我们明月姑娘捧场呀!”
“章妈妈,你们家明月姑娘今晚不是要陪孙公子嘛~我怕她呀分身乏术,钟少爷还是我们余音姑娘最可人~”
梁吟看这那几个口脂涂得像血盆大口的青楼老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就往谢泓身后躲:“原来烟花柳巷就是这样的呀……”
他微微侧目,俊朗的侧脸线条实在忍不住让人心动:“你还有怕的时候?”
她悄悄拽着他的衣角,小声气说道:“她们几个喋喋不休的样子像极了姥姥教训我的时候,我就害怕她们一个不称心就把我生吞活剥喽~”实在是瘆人。
“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新客吧!”
钟坤搭话:“章妈妈还不抓紧好吃好喝招呼着,我这位谢贤弟可是出身大户人家,刚从林州搬来长安,还不赶紧叫几位美人过来伺候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