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哪些是无意,哪些是有意,哪些又是无意中夹杂着有意,有意中夹着无疑的呢?
或许,每件事多多少少都有一点。
比如,本来太后安排的是两位妇人借由打架之机暗杀齐德,却没想到其中一夫人情急之下拿剪刀戳另一妇人时,正好被齐德挡下,剪刀戳进了齐德腹部,而同时,那妇人正好替他挡了身前的冷箭。
比如,贤王按照药量,计算好是在今晚毒发的,谁知西原王看着那一飕冷箭直抵南昭王君的胸口时,狂然大喜,害得体内毒血涌动,直击心脉,当场吐血昏倒。
再比如,王君安排假意射杀自己的小卒现在正躺在一个黑袍人的脚下,没了呼吸,而同时,黑袍人催动灵力烧毁了手上的弩箭。
……
事情进行得十分迅速,等到孟颖和齐峻毅带着那两队暗司小组赶至沙场之时,宁雁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在看着王君胸膛的血液染至周身的一瞬间,宁雁立刻让人去通知了监察司的医者,并且亲派由裴将军亲领一支卫队护送了王君回城。
然后,宁雁便飞身下城,投入了战斗中。
而孟颖和齐峻毅,则是在这个时候从北边的丛山之中策马奔了出来。
好在自家王君中箭的下一秒对方君主也吐血昏死了过去,所以,这场将败将平的战事,在齐峻毅和孟颖的带领下,以十分微小的压势取得了小胜。
虽不是大胜,但军心至少会比西原军稳上许多。
然而,现在最令孟颖头疼的,是王君的伤势。
伤得很重。
那支重箭带着十分强悍的灵力,直直刺穿了王君的胸膛,是秉承着一击毙命去的,可以说,若没有宁雁千钧一发的那一拉,现在王君已然没命了。
不过就算是偏了,但是这般几乎近于大修行者境界的灵力,也差不多要了王君半条命……
孟颖双目凝神,催动着灵力灌注于手间的桃色玉佩上,静静注视着那源源不断的灵力通过玉佩的增强和发散缓缓流入王君体内,眉宇不自主地紧紧拧着。
现在,她大概是知道殿长和小姐的嘱托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身为清明殿主司,她要护住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位垂死的老者,南昭一国之君,更是整个国朝的社稷,命脉,千万将士们的热血和生命!
居其位,谋其职……就像当年小姐带着她下江南查贪腐走私,皇商水师一样,她们做的,只是身为国朝之臣,应该做的,必须做的!
半晌之后孟颖看着床前老人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继而呼出了一口,心下顿时一松,立刻放缓了手间的灵术,开始试探性地问了过去。
“王上?”
床前人不语,却是微微睁开了双眼,孟颖当即催动灵力至手间的桃色玉佩,只见桃色玉佩缓缓转圈向下落去,慢慢陷入被褥之中,挂上了王君的腰畔。
玉佩认主,非主人自愿则不予人,一旦挂于腰间,则非主人之令,不得下。
嗯……南梦将它给孟颖,其实是真没有想过孟颖会用它来救王君。
见着王君睁眼咳嗽了几声,孟颖即刻后退一步,单膝跪了下来,而同时位于屏风外间的宁雁和齐峻毅听着响动也即刻冲了进来。
“臣救驾来迟,还请王上责罚。”
宁雁和齐峻毅一冲进来就见着了这一幕,不禁怔了一下,继而立刻招呼着王君微微靠起了身。
王君的面色十分苍白,昏迷了三日,未尽一粒一滴,失血过多,又加之伤口的疼痛生生牵扯着脏腑,整个人看起来干枯的枝丫一般,一折就断。
但饶是如此,他望着孟颖的眼神依旧带着光芒。
只是视线特别模糊,模糊到……他分不清眼前人是南梦还是阿梦。
但他心思却十分清明,阿梦,已经走了。
“你回来了……”
这句话是对南梦说的,以王君对公主,以父亲对子女的口吻——王君的朦胧的视线,只能让他凭感觉知道这个玉佩救他的人,是南梦。
孟颖眉宇一抬,不禁微微蹙了起来,而同时,宁雁和齐峻毅也不禁犹疑起来。
王君这口吻……不对啊!
怔了半晌之后,孟颖立刻低头俯礼道:“臣,自北边山涧围剿夜影门,功成身退,却不慎来迟一步,救驾不力,还请王上责罚。”
坚忍而洪亮的话语传到王君耳里,立刻使他一震。
神思和身子在玉佩缓慢的滋养下渐渐清明起来,王君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眼神一抹寒意一闪而逝,随即变成淡漠,缓缓吐了口气。
“原来是孟主司啊……朕还以为念儿呢!”
孟颖瞬间拧起了眉目,而同时,候于旁间的宁雁和齐峻毅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念儿是谁?!
好似看出来他们的疑惑,又或许是故意为之,王君继而缓缓开了口,只是这次,面色却是十分温柔的笑意。
“念儿啊,是朕和沽梦的女儿……她性子随她娘,性情善良随性,一出生便散于民间,代朕巡抚民生,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
说着,王君努嘴指了指腰间的玉佩,继而笑着道:“诺,那玉佩不就是她给你的嘛……”
场间的三人骤然一惊。
沽梦娘娘当年有血脉留下来?!
然而,南梦却更加震愕了一分……王君说的,是小姐?!
见他们沉默不语,王君嘴角微微一扬,眸光继而落于孟颖身上,轻声道:“也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这玉佩……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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