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梓辰将手攥得极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知道，褚子荀是在趁着自己手上有大批订单，想要羞辱他一番。
换做从前，他兴许会直接起身走人。
但如今形势所迫，姚令那边逼得很紧，如果这笔利润没有达到预期，怕是又会在公司对他百般刁难。
见他迟迟未说话，褚子荀便故作深沉，长叹一口气。
“赫总啊，如今已经不是您的公司了，很多事情，我要是你，我绝不会挑。厚积薄发这个词，相信你比我了解。”
他倒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褚子荀了，到底是为他好还是想要报复他？
赫梓辰咬了咬牙，双手像是释然一般松开来。
“你刚才说，价格随我开？”
褚子荀轻轻耸肩，摊了摊手，随意地回复道：“对，没错，你开多少是多少。”
“那如果我说，三亿呢？”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助理都吓得微微一颤。
该说赫梓辰是狼子野心还是狮子大开口呢？
相比之下，褚子荀便显得异常冷静和淡定，褐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的意图。
他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可以。”
褚子荀的助理在身后瞪大了眼睛，他的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
赫梓辰对于他的回答算是意料之中。
只是他不明白，褚子荀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赫梓辰在心中舒了口气，他还以为世界上还有他看不清的人。
“什么条件。”
“如果技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三倍违约金。”
三倍......就是九亿！
赫梓辰助理开始替赫梓辰捏一把汗，这个局势一下扭转过来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赫梓辰就可以用这笔钱跟technolo那边交差，还能稳赚一大笔；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这简直就是一个游戏，一个丧心病狂的游戏！
可反观褚子荀，他依旧勾着嘴角，似乎早就算准了赫梓辰的下一步。
“怎么？赫总就对自己的技术这么不信任，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达不到吗？”
褚子荀开始对他采用激将法，但似乎没有什么大作用。
赫梓辰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炙热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穿透。
“只要你愿意和我签约，我敢保证，我全公司上下都将采用你们提供的技术方案。”
“......”
赫梓辰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技术方面并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负责提供技术的Jason。
他曾经和自己说过，自己的技术有多好。
如今，他的确应该信任他的朋友。
想要赚钱，哪个没有赌的成分，想要赚的更多，就应该要有承担起责任的担当。
“好，我答应你。”
“爽快！”
褚子荀突然哈哈大笑，让助理拿来早早准备好的合同。
拿起笔在合同上的某一页写下交易金额，把文件又一把推到赫梓辰的面前。
“这是合同草案，您可以再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您可以过来找我。”
赫梓辰大致看了眼，合同跟他说的一样。
金额那一栏早早留好，不管赫梓辰提出什么数目，他都会答应。
也就是说，赫梓辰想要的越多，需要承担的风险就越大。
他倒是没想到褚子荀会给他来这么一出。
赫梓辰起身，将合同重新放回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就这样吧。”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送您了，您慢走。”
褚子荀一直笑着，但谁也看不透他的笑里藏刀。
赫梓辰冷着脸，二话不说，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门关上之前，他听到里面又传出了一阵阵笑意，“合作越快啊赫总。”
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向前离开。
助理连连小跑跟上，心里有些着急，“赫总，您真的要跟他签这个合约吗？这万一technolo集团出了什么事，要承担后果的可是我们啊。”
这个道理不用他说，赫梓辰自然心里都懂，
“我知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答应啊？难道，您就这么相信他们吗？”
这几乎是将所有的赌注都下到Jason的身上，助理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真的值得吗？
突然，赫梓辰停下脚步。
助理一个没站稳，差点撞了上去。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助理微微一愣，跟在他身后有些发懵。
“那些不愿意和我签约的人摆明就是被姚令收买了，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愿意和我签约，这样一来，他就更方便对我下手了。”
“我之所以开出这么大的数目，不仅是相信Jason，更是为了公司着想。”
赫梓辰分析的头头是道，助理听了也觉得是对的。
开始相信他的选择，默默无言地跟他进了电梯。
可他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一步......
姚令和褚子荀根本就是一伙的，赫梓辰走的每一步，都在褚子荀的计划之中。
而另一边，说有要事的褚子荀并不着急，一脚搭在办公桌上，视线缓缓扫过手里那份合约。
助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先前让姚令收买了其他人，让赫梓辰没办法拉到集资。
不得不说，她这个老板，果然是太精明了。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每一步，都像是一盘经过精密测算的棋。
就像在前不久弃了林婉婷这个棋子，拿了她的钱，陈其不备让姚令购入赫氏集团的公司股份。
他的目标，就是为了让楚天集团和赫氏集团，都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划破这寂静的空间。
褚子荀慢悠悠地拿起电话，欢愉都挂在了脸上。
“他刚刚已经过来了，合约，他也已经同意了。”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以及男性的魅惑，慵懒又诱惑的声音，连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姚令似乎比他还要着急不少，“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如果仔细去想，或许会怀疑，发现他们的端倪。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根本顾不上四周危机四伏的，眼里只有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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