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帝明知道雍王是故意这么说，想要借他的手杀了睿王父子，以报他们破坏他谋逆的仇，可是他的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想象着他驾崩后的情形——
太子无力把持朝政，朝臣人心浮动，在有心人的怂恿下，墨奕辰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飘渺子也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细密的汗珠渗满了圣光帝的额头，他使劲甩了甩头，把这令人惊恐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你胡说！朕是不会相信的！睿王父子一向忠心耿耿！”
圣光帝往后退了两步，剧烈喘息几下，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他伸手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珠，不再与雍王多说，而是转身打开牢门，连忙走了出去。
等在不远处的睿王等人，看到圣光帝出来了，都赶紧迎过来。
睿王注意到，皇兄的脸色看起来还好，但脚步却略有些踉跄，不知道雍王说了些什么。
他聪明地没有多问，而是说道：“皇兄，此地污秽，不宜久留，您还是先起驾回宫吧？”
圣光帝缓缓点了点头，视线慢吞吞地从他脸上掠过。
睿王莫名觉得皇兄看他的这一眼，目光带着凉意。
虽然点了头，但圣光帝并没有继续迈步往外走，而是瞥了一眼护送他出宫的大内高手统领，赵承涛。
“雍王失心疯了，不必再审，你去处理一下。”
赵承涛躬身道：“是！”
他直起身子，大步走进了关押雍王的牢房！
睿王心惊，不知道雍王到底说了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居然能让皇兄如此忌惮，直接让人杀了他灭口！
大理寺的官员们都弓着身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赵承涛走进牢房之中，牢门没有关严，外面的人只听雍王惊慌呼喊道：“杀了墨——”
“咔嚓”一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个没说完的名字，也再也无从得知。
睿王有些疑惑，雍王没说完的话，是指向谁的？
他正思索间，便注意到圣光帝的视线突然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皇兄。”
睿王对上圣光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感觉怪怪的。
他觉得皇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不等他细看细琢磨，赵承涛出来了，圣光帝便也扭过了头，迈步向外走去。
“雍王已经伏法，剩下的从犯不必急，慢慢审。”
圣光帝留下这句话，一刻都不想再待在天牢里。
睿王等人称是，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去。
圣光帝走后，大理寺众官员面面相觑，又很快错开视线。
“咳，雍王得了失心疯，撞墙自裁，这个要如实记录在卷宗里。”
黄明平拈着胡须说，俨然像是真的一样。
皇上说雍王是失心疯，那他就是失心疯，必须这么写。
“各位大人，咱们下午再审？”
看看天色，已经临近中午，况且皇上刚刚发了话，说不用急，所以睿王也没心思再留在天牢里了。
他想回王府看看。
这几日忙着帮忙提审逆党，睿王天天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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