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闻言摆摆手,让两丫头快离开,她也忙得很,没空一直理会这两丫头。
不过很快瑾娘想起一事,就让俩丫头先等等,“我给你们找了教导文学的师傅,顺带也教你们乐理和调香,你们先见见人吧。”
两人如遭雷劈。
话说虽然早知道婶婶/娘亲又给她们寻觅师傅,可才多大会儿时间就寻到合适的人,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她们两个可还没潇洒够呢。
要说瑾娘给两人找的师傅,也勉强算是“熟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徐二郎等人在道观中救下的女眷中的一位,那位名叫安澜,被秦嬷嬷定为出自官家的姑娘。
她们那群落难的女子,一路随她们到了河州。不过她们不适宜安置在府里,那些女眷也不愿意住在府中过活,墨河便奉瑾娘之命,早早在河州置办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进河州之后就把那些人送了过去安顿。
安澜本也在那些人之列,和那些女眷一样,行尸走肉一样适应着日子。
这不秦嬷嬷奉命照应她们,每天都要往那边跑一趟,她喜欢这姑娘的气质,心疼她的遭遇,又知瑾娘有给两位姑娘找夫子的打算,所以今天特意给瑾娘说了说此事。
秦嬷嬷也担心瑾娘对她们的遭遇有所忌讳,可她看见那姑娘,不免就想起早先主家中的那位姑娘。本也是及笄的年纪,婚事都说定了,最是和善爱笑不过的一位姑娘,可就因为家里父母不做法,牵累的她也要入狱,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被发卖或发配到岭南等地。这姑娘未免落到狱中被人欺辱,或是在路上迫于生存连肉.体都出卖,干脆在衙役进门前就直接一根绳子吊死了。
想想那位对自己有恩的姑娘,再看看安澜,秦嬷嬷心中发酸,就硬着头皮过来求情。
熟料瑾娘根本不在意这些,她虽然考虑了片刻,可还是让秦嬷嬷带了人来。
结果一见那位姑娘,瑾娘对此事先就同意了几分。再是一番交谈,瑾娘的心思就定了。
瑾娘就道,“我给你们找的夫子姓安,你们以后称呼她安夫子就好。安夫子虽是女眷,但诗书字画无一不精,在琴棋乐理上也颇有心得。此外,她还习的一身舞艺,一手蜀绣也巧夺天工,逼真灵秀;在调香上她也颇有天分,制的一手好香。”瑾娘目光灼灼的看着长乐和小鱼儿,眸中带着些艳羡。想当初她就没这福气遇到这样的夫子,倒是眼前这俩小姑娘,能捡到才学品行绝佳,文艺修养绝俗的师傅,并拜在她门下为徒,那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了。
说起这女子的才艺,瑾娘钦佩赞赏之余,也赧然羞愧的很。想她琴棋乐理无一精通,诗书字画……若是她那手画建筑设计图的本事,也能归咎到“画技”里边,她勉强也算有个拿的出手的。不然,……舞艺、女工、调香更没一样拿的出手,她可真是个废物。
给自己盖了个废物的戳儿,瑾娘就越发羡慕那些可以把这些技艺都学的颇有成效的姑娘。都是一样的人,差别这么大,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啊。
瑾娘长吁短叹,长乐和小鱼儿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娘亲。她们的眼神透漏出一个讯息:这世上当真有那般才华横溢的姑娘?
瑾娘说,“见过人你们就知道了。”再不行日后还要长久相处下去,对方几斤几两,是不是像她说的这般了不得,长乐和小鱼儿总会看出来的。
稍后那位名叫安澜的女子,就在秦嬷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她乌发雪肤,眉目清淡似蕴藏在江南的蒙蒙烟雨之中。她身段瘦削单薄,经过早先的折磨瘦的脱了相,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差得很。但不难看出,这女子婉约娴静,灵秀又气质清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人时,让人浑身都打了个机灵,这姑娘……虽然没有生的绝顶倾城的容貌,但那身清华气质,当真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折。
这样的好女子,偏就糟了那样的厄难,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尽管之前见安澜时,瑾娘就为她的气质折服,此时再见,心中仍免不了意动。
她越是喜欢这姑娘,就越是忍不住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而长乐和小鱼儿,此时看这安澜,也有些出神。
但见她举手投足都饶有韵律,说话行事虽然也规规矩矩的,可不管怎么看,都好看的不行……难道是气质好的人,不管说话行事都好看?
两人陷入沉思中。
最后长乐和小鱼儿自然是满腹欢喜的认了师傅,并当着瑾娘的面,给安澜敬了茶。
安澜精通诗书字画,乐理琴棋,连带着在舞蹈、女工和调香上都颇有建树。这样一身本事,若是弃之不用就可惜了,而若是教授两个徒儿,对于她这种活死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慰藉。
更何况是敬了拜师茶的,那徒儿就真和半女差不多。安澜忍不住想,她以为这要蹉跎孤冷终身……若是有这两个小姑娘日日在侧,未尝不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这场拜师礼完美落下帷幕,瑾娘就让青禾领着安澜去给她安排好的院子安置。
她今后要负责其长乐和小鱼儿,除了礼仪和武艺之外所有的教育问题——其实就是在教导规矩礼仪上,安澜也不是没有说话的资格,只是这终归不是安澜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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