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是疯了。
疯了的苏璃怎么能愿意放了顾茶。
他得留着她。
陪他一起去地狱。
呼吸困难那一刻顾茶真的以为苏璃会让她死，毕竟这人也不是没做过。
偏生他放开了。
松开了手，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出了门，外面的风扑面而来，苏璃清醒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差点杀了她。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他应该恨她的。
将他当做商品货物一样卖出去。
“苏璃，上面来了消息，我们……”沈州的话顿住，落在苏璃脸上。
男人眸子清冷，眼底泛着红，瞪了沈州一眼，沈州侧目。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否则也不会找过了。
湘城的危机暂且解决了，但是这个名族的危机还没有解决。
苏璃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外面危机四伏，他们这样的，指不定哪一天将命交代出去，可是从踏入这一步开始，他们心底里就清楚着。
多活一天都是一种幸运。
“我们得去和51军团汇合，江州那一代防守快要崩塌了。”
军营里，沈州指着地图上的地理位置。
“这期间隔着河，对岸已经被敌军占领，51军团现在已经退到了西山一代，这地方隐蔽，适合防守。”
男人眉目低沉，目光落在地图的下角。
指骨分明的手指略显苍白，他指在西山侧面的位置。
“这是什么地方?”
地图上唯独不清楚的，就是这个位置。
“是……”沈州哑声。
“是沼泽地。”
男人凝眉。
所以江州这地方危险的很，隔山是一处低谷，偏生江州之后就是四方城，临近湘城。
江州守不住。
敌军就会从江州抵达湘城。
“将军?”沈州疑惑开口。
男人站起身。
垂眸。
“走吧。”
夜里车停在巷子口。
月色很暗，指尖夹着烟的男人靠在车旁，昏暗中看不清男人的面色，气氛过度的低沉。
沈州抬眼看了一眼尽头。
灯早在之前就灭了。
“将军，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进去。”
沈州不明白何必如此，以苏璃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一个女人罢了。
更何况。
是段司令送过来的。
平白站在这里相思。
烟火光暗了。
到尾端。
男人仿佛没有感觉到。
半响，才拧灭了烟。
转身，上了车。
“走吧。”
江州距离这里不远，但是他们要绕道过去，期间运送一批物资，抵达江州也要两天时间。
顾茶醒来天已经大亮。
外面的守卫还在。
她问了门口守卫，没人告诉她苏璃去了哪里。
顾茶就只能问团子。
“江州，那地方距离湘城不远，它是通往四方城这边的要塞，打通它，之后这一路就会很容易被攻破。”
顾茶明白了。
苏璃到底没有放了她。
每日用品都会有人送过了，顾茶可以说她想要的，唯独，不能离开。
司令府旁人没有来，只有段雯来了。
穿着旗袍的小姑娘被拦在外面。
顾茶那会儿正在院子里浇花。
“让她进来吧。”
顾茶开口。
门口守卫面色为难。
“顾小姐，将军……”
“放心，我跑不掉。”顾茶低笑。
段雯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气质淡然的女人。
段司令将人送走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比较将自家妹妹送出去这种事情，并不光彩，也是段司令来找段雯，段雯才得知的。
段司令没脸来，府上其他人不喜欢顾茶，也就是段雯，同顾茶虽关系不亲近，但也没有什么冤仇。
“他同我说，他这辈子也算对不起你了，段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补偿你。”
顾茶扬唇。
“他倒是不必如此，他若是选了我，到让我为难了。”
“他得先是，四方城的司令。”
段雯抿唇。
“姑娘懂司令就好。”
“只是到底对不住姑娘，我来时被拦在外面，知晓姑娘没了自由，若是司令知道，定是难过的。”
“他现在日夜守在军营，也不回来，唯一回来，也是央我前来看你。”
“只望你过得安好，他是没脸面来瞧你的。”
顾茶将煮好的茶放在段雯面前。
“你回去告诉他，我这里，一切都好，吃穿用度已是极好，苏璃他，他也很好。”
曾经那个少年不一样了。
不变的是。
曾经的那个少年。
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啊。
段雯来带了几件保暖的衣服，湘城要冷了，这衣服女儿家选的，也是比男人选的好的。
“这是苏州绣，那边来的上好的绸缎，司令亲自选的颜色，各样的红色也看不出来。”段雯低笑，回想起来段司令的纠结，段司令向来严肃，一本正经的询问各色颜色绸缎衣服的模样，是真的有趣。
湘城收起来不易，四方城占据好的地方，敌方不可能不窥视。
段雯给量了尺寸。
“等着店家那边做好，我再为你送过来。”
“谢谢，派人送过来就好。”顾茶笑着感谢。
段雯站起身。
“其实是我想来见姑娘的。”
“司令府，也就姑娘过得最自在。”
肆意的，没有拘束。
“只是……”段雯顿了顿，“我本是没有立场说什么的，爱恨一事说来简单，若是姑娘喜欢，定然也能做到肆意一些，只望姑娘日后安好。”
等人走了。
顾茶笑了。
她疑惑的目光落在庭院里。
“我像是被爱所困的人?”她笑的自嘲，多了些嘲讽和不屑。
“顾茶你不要太自信了。”
“被放弃的是苏璃，离开是苏璃，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苏璃。”
顾茶不明白。
这个世界好像都觉得她内心痛苦，不可自拔。
不知道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顾茶啊，万年绿茶鼻祖，怎么可能，会为了所谓爱情，难过悲伤。
“等着任务结束就走。”顾茶道。
团子沉默。
“你……可喜欢他?”团子问。
顾茶低笑，笑弯了腰。
她抬眸，眸眼里璀璨带着光。
“他好看，我就喜欢他。”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
“顾渣渣。”团子道。
它觉得顾茶复杂极了。
被封锁情爱。
顾茶不会爱上苏璃。
可偏生。
有的事情。
它是留了痕迹，是无法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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