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改的这么快，这其中一定有鬼。
桑郁卿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问：“前辈方才还说我不够格，怎么如今又同意了？该不会是因为我身上那块甚么龙的逆鳞吧？”
她的额头轻轻地被靛风手里的羽扇敲了下。
“你想得美！纵然你身上有神龙逆鳞，也是没办法让神剑认同你。说到底，还是修为不足。”靛风笑得如清风拂柳般俊逸潇洒，“还需努力才是。”
闻言，桑郁卿的头缓缓转向了身旁的湛羲，迟疑道：“前辈是在说湛羲吗？可你们刚刚分明说他……”
“命短。”殷韵抱着手臂，接话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他的死劫随着情劫而来，不消多久的光景，便会神魂俱灭。”
闻言，桑郁卿惊得微微张大了嘴。
反倒是真正得知了这件事的湛羲，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似乎他们谈及的并不是他的生死，而是别人的。
靛风道：“你们两个且做好准备，稍后，我们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说罢，他便和殷韵走到了一旁，用密语传音说些悄悄话。
待他们走远了些，桑郁卿便看着湛羲，讷讷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湛道友……先知前辈的话也许不准呢？这世间的变数那么多，你又修为高深，岂是说死就能死的？”
而且，桑郁卿也不觉得湛羲会像是那种容易动情的男人，更遑论情劫。
湛羲冷静道：“桑道友放心，我没事。既然已经选择了修行这条路，便该料到这一途的路满是荆棘与未知。倘若能够死得其所，我也算无憾了罢。”
“无憾什么？”桑郁卿推了下他的肩头，强忍着牙根的酸涩，勉强一笑。“我会有遗憾。”
“湛羲，我重新来到这个世上，遗憾很多。我曾在师门中，一度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找不到，你是我在正道上，第一个用心结交的好友。如果留不住你，我会很遗憾……”
“因为我回来，就是弥补回那些遗憾。”桑郁卿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认真道：“你不能死，等此间事了，我还有好多的秘密想跟你说。所以……无论遇上什么样的麻烦，请你一定要撑下去。”
湛羲那颗平静无波的心有些受触动。
他的处境何尝不是跟桑郁卿一样？被收入门下后，待他稍有能为后，师父便消失无踪。这些年来，历练修行都是他孤身一人。
孤寂太久，便会觉得自己与行尸走肉无疑了。
良久后，湛羲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管如何艰难，我都会撑着一口气，等你跟我讲你的故事。”
识海空间的话，他听到了耳朵，也记在了心里，却没有问出口。这是对桑郁卿这个好友的尊重，他不会强迫。
“对了，神龙逆鳞是什么？”湛羲还是对方才那一个奇怪的声音很好奇。
桑郁卿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口，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就是无意中进入了一个幻境。破解之后，幻境的主人就把它身上的鳞甲给了我……长在了我身上。”
湛羲只要看她的动作就知道那鳞甲长在了什么地方，面色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的巨石怪，突然一动，好大的动静将桑郁卿与湛羲吓了一跳。
“他们，在叫，你们。”巨石怪伸出手遥遥一指，桑郁卿便闷头逃窜了出去，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湛羲在路过满脑袋疑惑的巨石怪身边的时候，有些僵硬又友好地拍了拍它的石头，随即便离开了。
想要获得混元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桑郁卿和湛羲两人被靛风招至一个看起来很古老又繁复的法阵前，殷韵对他们说：“关于混元剑的具体下落，我们不会直接告诉你们。泄露天机，可是会遇天劫的。这个阵法，会将你们送到空无一人的无尽之地里。这个无尽之地，乃是当初为了将穷凶极恶的魔神困在此处的镜象所在。里面没有精怪，没有妖邪，只有一把混元剑，和守着混元剑的佛门中人。”
湛羲问道：“那么，这里的混元剑应该也只是假象吧？”
“不错，不过镜象世界与真正的无尽之地相连，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了混元剑，真实的无尽之地也会出现上古神剑。所以，你们得抓紧了。如果正道修士真的要清扫无尽之地的话，神剑说不定会被找出来。”
这样的场面，真是想想就够了！
桑郁卿颔首道：“晚辈明白，多谢两位前辈关照！”
“先别急着谢我们，那古塔上的和尚可是凶得很，你们两个想要在他们手里得好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殷韵探究的目光在桑郁卿的身上不停地打转，搞得桑郁卿心里有点发毛。
“本来帮你们也是有违天道法则的事，该从你们身上讨要一样物品来抵押。”
桑郁卿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是想要渡世盏或者混沌鼎其中的一个， 结果神器还没拿出来，就听靛风继续说道：“若你们能够顺利的话，小姑娘便来为我们奏上一曲，算作帮忙的报酬了，如何？”
这对桑郁卿来说，着实不算什么麻烦的事。
她抿着唇角笑得清雅，“晚辈必定遵守承诺。”两位上千岁的先知活到这种境地，恐怕对世间万物已经无所求了，只剩下了茶和琴这两样嗜好搁置不下。
桑郁卿多少能够体会理解。
湛羲率先走进了法阵中，身影模糊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桑郁卿紧跟他的脚步来到了镜象的无尽之地里，便见这里果真是和无尽之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桑郁卿苦恼道：“这里该不会也有那些混乱的传送术法吧？若是你我走散了，又该如何？”
湛羲摇了摇头。
两人苦恼之际，位于传送阵之外的靛风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变，惊道：“不妙不妙！你我都没将最重要的一点告诉她！”
殷韵睁大眼睛，“你是说，两个无尽之地间的连接有可能被打破，会突然回到真实的无尽之地这件事吗？”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
算了，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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