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昱一个都没答应.
“眼看着你们都大了,都到了该谈朋友的年纪了.”江清月突然感慨了一句,“你跟程昱一般年纪,也不知道你妈妈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开始操心了.”
卿飞扬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突然就想起了简翦.在他决定出发来怀南前,还收到了简翦的拜年短信,那条短信一看就是群发的,没有丝毫的新意.当时他就在想,简翦发给的程昱的短信,会是和他的一样的内容吗？
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讯息,江清月已经转身准备下楼开饭了,突然又被卿飞扬叫住了,他扒在门框上,伸出头来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对江清月说：“清姨,程昱应该是没交女朋友的,不过他有一个玩得比较好的‘妹妹’.”
“什么？”江清月一愣.
“我见过两次,就住在附中新校区的那条街上,家里开饭馆儿的.”
卿飞扬说得一脸认真,不像是掺了假,只是“妹妹”这个词,却让江清月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妹妹”这个词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放在年级轻轻并且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堆男女身上,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清了.
卫生间里,卿飞扬没开热水,捧着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拍了好几下.他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
方瑞雪是妹妹,这话是程昱自己的说,他只是如实告诉了江清月,并没有添油加醋地多说些什么.可是他同时又知道,在江清月本身就已经对程昱产生怀疑的情况的下,自己这样说,就等于让方瑞雪和程昱之间的关系坐实了一半,而另一半,就要看江清月自己心里怎么想.
“叛徒！”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一句,骂完之后又笑了.
他能怎么办呢？自己喜欢的人的心里全都是自己的兄弟,他不卑鄙这一回,难道要看着简翦对程昱越陷越深,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而无能为力吗？
“说白了,你就是嫉妒.”他敲了敲镜子,不再看里面狼狈的自己.
他嫉妒程昱比他优秀,嫉妒程昱能够得到简翦的喜欢,而他分明已经那么努力,却换不回简翦哪怕多一秒的眼神.
但是事情其实也并没有多糟糕,卿飞扬下楼时又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如果程昱对方瑞雪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兄妹之情,那他和江清月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如果不是,那说不定他还阴差阳错地帮了程昱一把,帮他认清自己的内心.
年初二,程照松和江清月带着程晟去走亲戚,程昱因为要赔卿飞扬这个“客人”,幸运地被放过,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
他要出门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卿飞扬非要跟着一起,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们班上应该有长得不错的妹子吧,带我过去认识一下也没什么吧.”卿飞扬跟在程昱身后,距离绝对不超过半步.
“你会对其他的妹子感兴趣？”程昱讥笑一声,这是他第一次表明对卿飞扬感情的态度,虽然也是如此的隐晦.
“说不定我就遇到一个一见钟情的了呢？”卿飞扬毫不在意,反正他追人向来都是大大方方,也不怕人说.
同学聚会的地方就定在离附中老校区不远的饭店,过去的时候程昱和卿飞扬还路过了老附中的大门,里面的建筑已经都拆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些繁茂的树木却都被留了下来,依旧守在那片土地上.
“这里以后会建什么,你知道吗？”卿飞扬问.
程昱摇摇头,小道消息传的很多,但是没有一种说法被确定,而且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估计短期内这块地的规划都不会被公布出来.
“你们学校的老校区多好啊,现在新的都不如她.”卿飞扬看着眼前的瓦砾,一时间也有些怀念,毕竟他也是在老附中的操场上踢过球,食堂里吃过饭的人.
但是论怀念,他肯定是比不过程昱的.三年的时光在这里度过,门口的那棵大树下,他不知道吃过多少次方瑞雪送的饭菜,大家围坐在一起抢卤肉酱菜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嗨！老大！”熟悉的呼喊声打断了程昱的缅怀,他抬头望过去,街的对面有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正在兴奋地冲他招手,是高中寝室的老三——周冰.
“看起来过得不错啊！”一见面周冰直接就给了程昱一拳,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的怎么降不下来,“前两年的同学聚会你都没来,你是不知道,班里的同学意见有多大,班长大人！”
程昱也笑着回敬了周冰一拳：“太忙了,没抽出时间,待会儿再给大家赔罪.”
周冰见过卿飞扬,知道他是程昱的发小,打了招呼之后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生疏,一路说笑着往约定的地方走.
老同学见面,聊得无非也就是上学时的那些趣事,自然也就说到了高三那一年,全寝室的人从程昱碗里抢过的美食,直到现在周冰说起这些,对那些美味的饭菜或者小零食都是恋恋不忘.
“对了,我刚才还在街上碰到晓云了,她好像是过来走亲戚的.”说着周冰突然想起来,过来的时候他在街上偶遇了当年给程昱送过吃的的黄晓云,“从前她就长得好看,现在就更好看了.”说着周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红着脸笑了.
卿飞扬也记得那个长得好看性格文静的女孩子,便打趣了一句：“怎么？心动了？”
只有程昱的关注点和他们都不同：“走亲戚？”
“对啊！说是到这边来拜年.”
可是据程昱所知,她们一家在怀南并没有任何亲戚.
“我记得,她们是两姐妹吧？”卿飞扬说着,还看了一眼程昱的反应.
“对,还有小雪.说起来,小雪是今年参加高考吧？”周冰问.
程昱点点头,他原本是想着过两天再去给李兰芳拜年的,但是现在身边跟着卿飞扬这个甩不掉的尾巴,想着卿飞扬每年都会同自己念叨的事,或许提前两天带着他一起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程昱听到方瑞雪的名字的反应一如平常,没有任何不一样的情感波动,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就是哥哥和妹妹.
想到这里,卿飞扬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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