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简翦的一片心意，你别辜负了啊！”卿飞扬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有些不高兴地拉了程昱一把。
“严重了。”程昱伸手把袋子接过来，往里看了一眼，灰不溜秋的一团，也看不出是什么，“谢谢。”他说。
“不用谢，希望你能喜欢。”简翦的表情由阴转晴，脸上重新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干什么要给简翦难堪啊？”等送走了简翦，卿飞扬立刻就对程昱方才的态度表达了不满，“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贴心地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你就这样给人家脸色看啊？还有没有点身为男人的风度了？”
“没有。”程昱回答地异常干脆，直接让卿飞扬把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吐都吐不出来。
“这个，给你。”程昱把简翦送的东西直接往卿飞扬的怀里一塞，然后重新戴上口罩。哆嗦着跑去路边拦车，“赶紧回家，冻死我了。”
卿飞扬抱着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你给我干嘛啊！这是人家送给你的。”
“那我现在把它转送给你，不用太感谢我。”没穿棉袄出门的程昱，站在寒风里，只能将脖子里的围巾裹得更严实一点，不给冷风一点往自己脖子里钻的机会。
“可是……可是这是送给你的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卿飞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将简翦送给程昱，而程昱又转送给他的礼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跳深灰色的围巾，材质摸起来倒是挺软的，接触到皮肤也很暖和，就是卿飞扬把它围在自己的脖子上之后，发现实在是太长了。而这么长的一条围巾，他在脖子上绕了三圈，竟然还是没能把风给堵住。
“这什么牌子的围巾啊？设计的也不太不合理了。”卿飞扬一边抱怨着一边继续把围巾往脖子上缠，等到终于缠完了。他又觉得有点勒得慌。
“这怎么没吊牌啊？”卿飞扬抓着围巾的两头翻了翻，又在自己的脖子边儿上摸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可以证明它来历的标志，“不是会三无产品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慌里慌张地就开始解，好不容易缠上去的围巾，竟然让他没两下就解开了。
程昱这才走过来，拿起他手里的围巾看了看。卿飞扬心有余悸，拿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刚才缠上去的不是一条围巾，而是一条毒蛇。
“不是三无产品。”程昱检查完，把围巾重新往卿飞扬手里一塞，“是‘爱心牌’。”
而且织它的人明显手艺不过关，虽然选了最好的毛线，但是却织不出好看的花色，连最普通针法也是织得东缺西漏的，最后只能一切从简，宽度不够。长度来凑。
一听到“爱心牌”，卿飞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围巾是简翦自己织的？”
捧着手里的一团灰色，卿飞扬有点不敢相信。他马上从口袋里那出简翦送给自己手套，上面的品牌Logo和吊牌可是明晃晃的。
卿飞扬回味过来，然后爆发出一声惊天的：“我靠！”
“你还走不走了？”程昱扶着车门看向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卿飞扬。“能体谅一下正在生病的人吗？”
“不是你自己说戴这破玩意儿是为了挡风吗？”坐在出租车上，卿飞扬久久不能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不仅仅是感到震惊，更是有一股莫名的酸楚，从心底涌上来，“简翦送你这个，不会是喜欢你吧？”
“鬼知道。”车上暖气充足，程昱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对着卿飞扬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不过同样是“爱心牌”。程昱的待遇明显就比卿飞扬好太多。他今天穿的黑色羊绒大衣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黄晓云织的，脖子上的黑色围巾用的是粗粗的兔绒线——方瑞雪的手艺，李兰芳因为忙着做生意。没来记得亲手给他准备，干脆就把家里腌制的腊鱼腊肉给他寄了一些，早已经上了他们家的饭桌。得到了程照松和江清月的一致好评。
方瑞雪的成绩单也一并寄给他看了，倒是没有退步，只是高中不必初中，优秀的人太多，方瑞雪在其中也算不上拔尖。等到高二文理分科之后，还是要重点抓一下英语和理综，不然后面可能会有被落下的风险。
“阿嚏！阿嚏！阿嚏！”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程昱靠在后座上，整个人昏昏欲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回去一趟，他有些想念李兰芳做的炖排骨了。
“简翦，回来了吗？”听到楼下传来脱鞋的声音。简瞳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楼梯口，望着下面问。
“回了。”楼下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的回答。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简瞳下楼，迎接他的就是妹妹撅着嘴巴的一张苦瓜脸。
“就吃了个饭，没玩儿。”简翦把沙发上的抱枕拿在手里，狠狠地揉了两下。
看着她一脸的不开心的样子。简瞳就猜到今天的约会可能不太顺利。
“程昱没去？”他在简翦身边坐下来，问。
“去了。”怀里的抱枕被一阵蹂躏。
“礼物送了吗？”他又问。
“……送了。”气压似乎更低了一些。
“那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呢？”简瞳摸摸自家妹妹的头。
为了这一次的约会，简翦还特意早起洗了头发，现在头发上还残留着一阵洗发水的清香。
“哥，你有程昱哥的电话吗？我下次想单独约他。”松开手里可怜的抱枕，简翦向自己的哥哥求助。
“没有，我记得他还没买手机吧。”简瞳回想了一下，他不只一次地听卿飞扬跟他抱怨过这件事。
“都上大学了，不可能不买手机的吧？哥，你帮人家问一下嘛！好不好？”简翦央求着，摇了摇简瞳的手臂。
“好，我去帮你问。”简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对待自己的妹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不过你单独约程昱的话，那飞扬怎么办呢？”简瞳冲她眨眨眼。
“我又不喜欢他。”简翦立马收敛了脸色的笑容，低着头嘀咕了一句，眼神中有藏不住的不耐，“他总是话太多，东拉西扯的，搞得我都没机会跟程昱哥说话。”
她不喜欢卿飞扬，尽管在外人看来，卿飞扬是一个热情又开朗的人，但是简翦从来都只觉得他在身边很呱噪，生不出多余的好感来。
唯一的好感，大概就是能从他的口中，得知有关于程昱的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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