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衍有所表示，苏琉玉先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嬷嬷，直看的她闪闪躲躲的往顾衍身后钻，苏琉玉干脆利落的一把揪出她来：“你要让国师爷给你做什么主？不如坦坦荡荡说出来，大家伙都做个见证。”
嬷嬷看着苏琉玉，神情是怕极了的，然而还是倔强的含泪抬头，哆哆嗦嗦的开口道：“长月公主，她们都怕你，老奴我不怕！今日明明是我家夫人……”
“打住！”苏琉玉眼疾手快伸手拦了嬷嬷继续说下去，“你家小姐，现在谁不知道你家小姐清白之身？切莫碰瓷国师爷，叫什么夫人？”
那老嬷嬷手哆嗦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继续讲下去时，神情几乎悲愤欲绝：“长月公主未免欺人太甚！我们夫人是行了婚礼进来的，怎可还称小姐！”
庄璃那边也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嬷嬷似乎受到了鼓励一般，说的更是唾沫横飞起来：“今日我们夫人！原本好心好意过来探看长月公主，没有一杯热茶也就算了，我们夫人也没说公主失礼，谁晓得公主自己摔碎茶盏，还能打骂我们夫人一顿！”
说道这里，嬷嬷又转过头去看着顾衍，认认真真叩了几次头，才语带哽咽的说道：“国师大人，我们小姐嫁进来这么久，没有子嗣傍身不说，日日为这家里操劳不休，从未使内外异法，为了国师大人，更是夙夜忧叹，今日，老奴斗胆求国师大人，给我们夫人一个公道吧！”
老嬷嬷涕泗横流，唱演俱佳说完了这一出子话，苏琉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听她停下来才说了一句：“说完了？拖出去打十五大板，一来罚你不知道护主，二来罚你编排主子，目无尊上。”
老嬷嬷楞在原地，听着苏琉玉的意思，今日无论如何她也得挨了这顿打，木木的被拉出门外，观心园外惨叫声响成一片。
苏琉玉的脸上收了那一抹似笑非笑，多了一副冰寒渗人。
犹自躺在地上，呻吟着不肯起来的庄璃，看见苏琉玉走过来时，眼里依旧是挑衅，仿佛在问她，如今顾衍在这里，你敢动手吗？
苏琉玉自然是敢的，既然她们让她背负了这个名声，那她就得坐实了，要不然，对不起她长月公主嚣张跋扈的传闻。
轻轻在庄璃面前蹲下身，刻意居高临下的对视，欣赏了一会庄璃逐渐崩塌的自信，苏琉玉才将眼神转向顾衍：“国师大人，既然如今庄小姐一口咬定，是本宫打了她，今日，本宫不动手怕是不行，毕竟，本宫可不愿白白背负了这等腌臜名声。”
说完，还没等庄璃反应过来，苏琉玉反手就是两巴掌：“你说是不是，庄小姐？”
再两巴掌过去：“刚才是不是说本宫欺负你欺负的厉害？”
又是一巴掌：“还说我自己摔碎茶盏反倒怪你？”
一巴掌一句话，来回几个回合后，庄璃脸颊高高肿起来，苏琉玉的掌心也泛了红，两人之间的声音才渐渐稀落下来，一直安静看着的顾衍走上前去，垂眼看着怒气冲冲的苏琉玉：“打了这么久，还没够吗？”
“没够！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片片凌迟！就她这样的，日日在我面前晃荡，都不够脏眼的！”
满怀气愤说完这句，苏琉玉又坦然看向顾衍：“国师大人，这下我承认了，我承认我打了她骂了她，欺负她欺负的不轻，若是有什么家法惩罚，尽管冲着本宫来就是！本宫但凡退一步，今日，就不叫苏琉玉！”
一旁的庄璃不甘示弱，哭哭啼啼的爬到顾衍脚下：“阿衍……你就纵着她如此任性吗？她当着你的面打我，不仅是把国师府的脸面放在脚底踩，连你的脸面，她都没在意啊阿衍！你一定不能轻饶她啊！”
两个女人，一个目光清澈坦荡，一个眼神哀婉清丽，顾衍毫不犹豫的踏出一步。
将苏琉玉揽在了怀里，轻轻给她揉了手，又仔细吹了吹，才小心的问道：“疼不疼？”
一旁的庄璃脸色铁青，眼神痴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顾衍：“阿衍，我才是圣上赐婚，与你行了拜堂礼的夫人啊！她算什么？”
顾衍看都不看她，满眼怜爱的看着苏琉玉道：“下次不要与她斗气了，更不要跟她动手，她长得壮实没什么事儿，你若是动了胎气，咱们损失就大了。”
这次算苏琉玉目瞪口呆看向顾衍：“你还好意思提动胎气？”
顾衍难得的温柔，低头轻声哄着苏琉玉：“好了，别闹了，我这不是都顺着你吗？”
苏琉玉故作不满的“哼”了一声，一旁的庄璃嫉妒的眼神明晃晃的写在脸上，看见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讥讽道：“长月公主还真是有自信，阿衍这样的好男人，你也好意思独自霸占？”
顾衍凉凉的一眼扫过来：“长月公主不能，你能？”
庄璃被噎的说不出来话来，正想继续找茬，顾衍突然看向她：“庄璃，本座且问你一句，前夜府中遭窃，你可知此事？”
庄璃开口时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的模样：“阿衍，失窃那日，我原先还派了人去照顾长月公主，但是她并不在府中，至于我，从未出过顾府大门！”
“出没出过门，本座不在乎，”顾衍看向庄璃的眼光越发森冷，“本座只是想知道，那些贼人明显对我顾府布局极为清楚明了，这点，庄小姐打算如何解释？”
庄璃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芊芊手指抓不住青色地板的砂砾，空荡荡的显出无助来，但她的表情仍然是坚定的：“阿衍，我不知道，你不相信我吗？”
顾衍的表情越发冷漠下来，出口的话语也逐渐带了逼人的气魄：“你不知道？顾府中的布置极为隐秘，暗影更是寻常人见不到的存在，若不是常住在这里的人，又有谁会如此详细的知道顾府布局？”
庄璃的眼里带了惊慌，仍然倔强着说道：“万一，万一是顾府有奸细……”
顾衍的冷笑里带了几分讽刺：“是庄大小姐太过天真？还是太看不起我顾某？顾府什么时候也是能出奸细的了？”
没多说一点，顾衍的脚步就越往庄璃处靠近一点，威压也更重了些：“庄璃，我早提醒过你，别给脸不要脸，丞相府那点小势力，我顾衍从未放到过眼里。”
第庄璃看着顾衍的眼睛，一眨不眨。
那一双眼里平日里如一潭死水，丝毫不起波澜。
阿衍，再靠近一些，再给我一些勇气……给我一些……颠覆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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